顾晓池觉得这句话有点矫情,但跟葛苇在一起,她真的变坚强了很多,也变脆弱了很多。
坚强到可以把葛苇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脆弱到这个巨大的考验过了之后,又开始胡思乱想。
并且,她不确定葛苇是不是也在这样胡思乱想。
有时候两人对坐吃饭的时候,葛苇会异常沉默。
不过那样的沉默很短暂,很快又恢复如常,问顾晓池:“你觉得我刚才放的屁,是不是粉红色的?”
又自我下结论:“我们仙女放的屁,都应该是粉红色的。”
自己一顿狂笑,刚才异常的沉默,就被带过去了。
顾晓池又看着眼前唱歌的葛苇。
像一朵花,哪怕是像开在黑暗中的曼陀罗,也一样灼灼盛开。
香气和美丽一同弥散,吸引着所有人的瞩目。
“这谁顶得住啊。”旁边有人在小声说:“换我在酒吧里遇到她,也愿意为她反反复复的死去活来。”
所有人都愿意。
葛苇就是这样明亮的一颗星。
顾晓池有时候会想,什么样的人,才配光明正大站在葛苇身边呢?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小小服装设计师,在大剧组只能给人当助理的那种。
至少……顾晓池想,如果她最热爱的是油画,至少也在油画领域做到最好。
因为葛苇在她自己的领域,也做到了最好。
“卡。”陈导喊了一声,盯着监视器,反复回看。
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严苛如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葛苇是所有导演的宝藏。
葛苇从镜头里面走出来,像是还没完全出戏,眼神带着点迷离。
她叫顾晓池:“来帮我看看这衣服。”
带着顾晓池往洗手间走。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用去更衣室。
两人进了洗手间,葛苇把门锁了。
她背对着顾晓池,长长的鸡毛掸子一样的卷发撩到一边,在肩膀前面垂着。
后颈就完全对顾晓池暴露了出来。她微微低着头,就显得脖子特别长,天鹅一样伸着,露出脊椎隐约的形状,美丽又脆弱。
还特别白,被她的黑发衬着,在洗手间的灯光下,白的晃眼。
顾晓池怀疑自己有点吸血鬼血统,就很想凑过去咬上一口。
葛苇先让顾晓池帮她,调裙子吊带的长度:“有点勒着我了。”
洗手间很小,连隔间都只有两个,此时锁着门,葛苇一说话,跟有回响似的。
顾晓池伸手帮她调吊带。
已经很小心了,手指还是碰到葛苇的背。
戏里的时节是夏天,酒吧没有空调,只有两台很老式的电扇,挂在墙上吱吱呀呀摇头晃脑的吹。
为了营造夏天的感觉,片场的空调,对着葛苇这边吹着暖风。片场又闷,不透气,所有射灯打着,又亮又烫,灯光聚焦在葛苇身上。
她唱着歌,哪怕只穿一件吊带裙,背上还是沁出一层薄汗。
此时顾晓池的手指碰着,就有些滑腻腻的。
葛苇稍微动了一下,她的红裙蹭在顾晓池的牛仔裤上,衣料摩擦的声音。
很暧昧。
顾晓池的手指有点抖。
她们俩窝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洗手间,外面来来回回都是人,门虽然锁着,从底下的缝隙里还能看到不停有人路过,影子一晃一晃的。
顾晓池觉得自己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偏偏葛苇又说:“帮我把背后的拉链拉开。”
“有点痒。”她说:“我不会是对拉链的金属过敏吧?你看看。”
顾晓池小心翼翼的把拉链拉开。
光洁的一块美玉,露出来,再没任何遮挡。
靠近腰的那一块,确实红了一小片。
顾晓池伸手摸了一下,还好,皮肤还是光滑的,没起什么疹子。
“之前也没过敏。”顾晓池说:“可能是片场闷久了,你又出了汗。”
“顾晓池。”葛苇叫她。
“嗯?”顾晓池应了一声。
“你怎么摸我呢?”
“你调*xi我。”
葛苇的两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暗哑,淹没在外面嘈杂的脚步和搬动布景钢架的咔嚓声里,又不至于听不清楚。
带着点埋怨,娇嗔,逗弄的意味。
欲拒还迎。也不知是谁调戏谁。
顾晓池有点慌:“我没,我是看你起疹子没。”
葛苇轻笑了一声。
她一仰头,撩在肩膀前面的浓密黑发,就掉回背后,一晃,两晃,扫在顾晓池的鼻尖上。
葛苇觉得顾晓池有时候真是傻的可爱。
像古时候那种一本正经、未通晓世事的迂腐书生,偏偏长得清秀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