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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的小女官(53)

宋甜咬了一口包子, 觉得皮薄馅鲜, 滋味很好,待吃了两三口, 没那么饿了, 她这才道:“爹爹, 豫王府女官和外官一样, 都是每月朔望给假,也就是说,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我都能回家的。”

宋志远:“……”

他不了解女官制度, 还以为一入王府深似海,从此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因此从昨日难过到现在,谁知每月朔望还能见面——真是枉费了他这段时间的离情别绪。

宋甜几口把手里的肉包子吃了,看向宋志远:“爹爹,你昨日见我,做张做智哭天抹泪的,难道是以为我一去不回,所以舍不得我?”

宋志远默不作声,自顾自夹菜吃,又端起酒盏尝了尝,试着转移话题:“这是王府蔡长史送我的菊花酒,未免太香了,我不是很喜欢吃,若是加点薄荷酒调一调,味道应该会淡一些。”

宋甜一听是蔡长史送他的酒,虽然知道蔡长史不是疯子,不会随意给人下毒,却依旧有些担心,忙吩咐宋竹:“爹爹嫌这酒太香了,偏我喜欢吃——爹爹,蔡长史送你多少?都送到我院里去吧!”

宋志远笑了:“人家蔡长史什么身份,能送我一坛,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好不好!”

就这一坛香气袭人的菊花酒,还是他用那座价值五百六十两银子的独玉观音换来的呢!

不过宋志远对闺女不小气,既然闺女想喝,那就送闺女好了,当即吩咐宋竹:“把那坛菊花酒封好送到大姑娘院里去。”

宋甜一直观察着宋志远,见他眼睛、嘴唇和肤色都正常,略微放心了些,道:“我见书房里摆着用水晶瓶盛的西洋葡萄酒,也一起送过去给我吧!”

她记得前世魂魄跟着豫王,豫王似乎喜欢喝西洋葡萄酒,有时晚上会喝一盏再睡下。

宋竹闻言,眼睛只顾着看宋志远——他知道那两瓶西洋葡萄酒是宋志远的最爱,每次只饮一盏的。

宋志远着实有些舍不得,可是看着宋甜满怀希冀的眼睛,他只得慨然道:“连着那套水晶酒具,一起装在锦匣里给大姑娘送去吧!”

待宋竹下去了,宋甜便吩咐紫荆:“你去外面廊下看着,我有话要和爹爹说。”

紫荆给宋家父女二人一人斟了一盏薄荷酒,这才退了下去。

待房里只剩下自己与宋志远了,宋甜擎着酒盏饮了一口,这才看向宋志远:“爹爹,我有话要和你说。”

见宋志远专注地看着自己,宋甜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爹爹,以后你继续和蔡和春来往,不管使什么手段,务必要巴结上他。”

宋志远目瞪口呆:“甜姐儿,你这是——”

宋甜知道她爹的交际手段,但凡是人,只要她爹愿意,总是能巴结上。

想到这里,她继续道:“蔡和春其实是太监,他最喜欢收集各种美酒和各种瓷器,你可以从这里下手。”

宋志远眨了眨眼睛,心道:原来送蔡和春那座独玉观音,值钱归值钱,却不是最佳礼物。

宋甜盯着宋志远:“爹爹,我既进了豫王府,以后就是豫王的人,你是我的亲爹,自然得跟我同仇敌忾——以后替豫王监视蔡和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宋志远有些纳闷:“蔡和春难道不是豫王的人?”

宋甜微笑:“爹爹,你是黄太尉的人么?”

宋志远连连摇头:“我对黄太尉,只是送银子得官职的交情。”

宋甜悠悠道:“那蔡和春对豫王,就只是表面恭敬随时插刀的交情。”

宋志远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心里乱糟糟的,直戳戳坐在那里,一向灵动的双目也有呆呆的。

宋甜端起酒盏品了一口,悠悠道:“爹爹,我是你亲生的,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你天然就站在我背后。我这些年又不打算嫁人,若我若出事,你这做父亲的也免不了罪——你就从了吧!”

宋志远一听,这才想起自家多代单传,整个家族如今只剩下自己和宋甜父女俩,还真的是一根绳子上俩蚂蚱,宋甜的话还挺有道理,当下便道:“那你得答应我,将来有了孩子,选一个姓宋。”

宋甜从来没有成亲嫁人的打算,因此答应得很利索,还自己主动加码:“爹爹,我将来的儿女,全姓宋也可以。”

她站起身,端起酒壶给他斟了一盏薄荷酒。

宋志远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道:“过几日黄太尉生辰,我已经答应了要进京贺寿,待送你进了豫王府,我这就出发进京。”

京城距离宛州大约三四百里路,天晴骑马,天阴坐车,五六日时间应该能赶到京城。

宋甜一听,就知她爹别有用意,忙道:“爹爹,你不会还打着把我嫁入太尉府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