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运输多发达啊,全国上下的,只要兜里掏得出钱,哪里去不了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但他们就不啊,一说起要坐汽车,坐火车,坐飞机就直摇头。
庄民国不一样,他没这种要求孩子一定要离他们老的近,只要他们自己觉得好,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老了老了要人照顾了,孩子们不照样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么。
庄民国上辈子,还请护工专门照顾他呢。
陈老板拍板:“盖,盖三层楼。”
盖房子的图纸是从姜辰那边的建筑公司拿的。
这种小户型的盖房子,都是建筑公司前几年留下来的图纸,现在建筑公司已经用不大上了,只户型和结构偶尔会借鉴一下。
姜辰那边建筑公司现在盖的是什么呢?盖的是大商品楼。
楼房,还有花园设施,运动建材,勾勒出的图纸上,各种彩色栩栩如生,融合在一起整个小区都是一副十分美观的模样,就是他们独门独户的看了都觉得这个楼房修得好看。
比那些筒子楼实在是好看太多了。
现在省城最不好看的建筑就是早些年修建的筒子楼了,跟新修建的店铺、商场,楼房相比,筒子楼又破又旧,到处都是乱牵的线,乱搭的棚,黑漆漆的,十分不讲城市仪容问题。
陈夏花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去的,那边派出所把案子也查清楚了。
问题还是出在了谢雨带进去的那个不三不四的人身上,这个人本来就是无业游民,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的,东摸西摸的,跟谢雨是在舞厅认识的,认识了没几天,谢雨就把人给带了回去,接着就出现了其他租户丢失钱财的事。
“是老惯犯了儿听说。”居委会也跟他们说最后调查的情况:“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犯事了,好几起了,之前就在派出所有案底了,一直没抓到人,这回一查,又查到他身上去了。”
庄民国问:“那些钱呢?”
居委会干事说的:“花了啊,他们这些到手的钱是不会留下来的,说是带着那个谢雨去舞厅跳舞,给她买衣服裙子,两个人天天在国营饭店吃饭,吃得满桌流油的,全花光了,那女同志也不是好人,她找的什么人她不知道啊,怎么拿出来的钱,这脑子一转不就懂了吗,还狡辩说她不知道。”
“那现在呢?”
“被开除了,她工作那边的商场把人给开除了,现在又留了个坏名声,以后谁家商场敢用这种人的。”
搬出去的蒋婆子那些人,也有人把消息跟他们说了,说是蒋婆子他们去找了谢雨的麻烦,偷东西那个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他们也找不到,只有找同流合污,甚至是引狼入门,还花了他们钱的谢雨的麻烦。
谢雨赔了一部分钱出来,她工作好几年没存下什么钱,都被她花在打扮和跳舞上头了,这一笔钱是她所有的存款,全赔了出去。
庄民国也把他们上回结的半个月的房钱送了过去。
对谢雨这种人,他们也只能说句活该了,按人家居委会的说辞,就是“心比天高”。
她要是安安分分过日子,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痛快,有工作,人又年轻,不知道比乡下的姑娘好多少去的,人家是想出来没这个路子,她是有亲戚把她带出来,给她安排工作,她倒是自己上蹦下跳的。
事情过了,陈夏花回了老家,庄民国找人来盖房子,还是请居委会帮忙找的人,他们这边工钱比外头高点,不包饭。
庄民国最后听说谢雨,说是回乡下去了。
盖房子的工友边干活边聊天,就说起了现在城里头最红火的事,还问庄民国:“老板,你们商场也该引一个的,那生意现在才叫红火呢,我昨天路过前门那一家,还排着队的呢。”
说的是什么呢?拍婚纱照。
庄民国是七十年代结的婚,他们农村那时候穷,别说照相了,就是家里有两碗菜招待送亲客都了不得,城里那会就有照相馆了,照出来的照片呢可以手动上色,弄成彩色照片。
那时候流行穿工农装,代表庄重。
也是这几年,城里流行拍结婚照,穿婚纱,穿西装了。
“人家现在拍婚纱照跟前几年不一样了,人家现在还要给化妆呢。”那边工人说起来。
最早拍婚纱照是什么样的呢?是新郎带着白手套,新娘捧着塑料花,站在木墩子上,不化妆,进照相馆拍婚纱照八块钱,加颜色十三块,婚纱还不是跟几十年后一整排一整排的让你挑呢,现在可没有,一个照相馆就一套婚纱,你穿完了她穿,她穿完了又换下一个人,这婚纱还没洗,穿的时候直接套裤子外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