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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锦(76)+番外

她决绝的让他心惊!

她说:“承煜救过我的命,他敬我,爱我,我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高仲祺缓缓地抬起眼眸来看她,声音像是从齿fèng间磨出来的,犹如溺水之人寻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糙,他不想放开,因为一放开,就是万劫不复的命运,他把自己降到了最卑微的一个位置,痴痴地望着她,“贺兰,我求求你,留下来,我们重新开始。”

她淡淡一笑,“你别做梦了。”

心绪凄迷,红泪偷垂贺兰从洋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家里的汽车四面都站着人,都是黑衣礼帽,看到她走下来,便低着头退到一旁去,其中一个向着大门外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示意放行,那大铁门豁朗朗地打开了,露出一条平整的柏油大马路。

贺兰低头坐进车内,果然就看到三姨娘俏脸煞白,瑟瑟发抖,惊疑不定地看着周围的人,一把攥住贺兰,惊恐地低声道:“贺兰,吓死我了,这些人是不是龙枭帮的人?你在里面的时候我真担心,等回去一定要告诉大帅,不能饶过他们……”

贺兰转过头看了三姨娘一眼,目光清冷如新月。

三姨娘只觉得一瞬间都被她那目光看透了,连后背都泛起一股寒浸浸的冷,她脸上还是那样惊恐的表情,只是僵成了一个很可笑的弧度,再也装不下去了,贺兰目不转睛地看了她片刻,只说道:“三姨娘,劳驾,让你的司机开车送我回去吧。”

三姨娘用左手扶了扶别在发髻上的攒花簪子,那簪子闪动着一点点钻石的光芒,冰凉中带点华丽的悲怆,末了,她放开攥住贺兰手臂的手,很大方无畏地一笑,“那天拜堂的时候,他看你的目光,简直就是要吃人。”末了又是带点愤恨的一句,“我就不信我哪一点不如你,我就偏偏不信。”

贺兰微微一笑,“如果让父亲知道,你和高仲祺有这样的关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三姨娘既然敢如此做,那么也早就想好了这一层,便回道:“那么如果让大帅知道你和高仲祺的关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我生死不过一个人,你就不管芙儿了吗?”她说完这些话,贺兰的脸色已经变了,三姨娘却又很亲热地挽着贺兰的胳膊,“其实也没什么,少奶奶今天就是来陪我看看房子,我们看完了,就回去了,只是这样,大家都落得消停日子过,如何呢?”

贺兰本就不想参与到这些纷杂的事情中去,索性道:“还问我做什么,你不都安排好了。”三姨娘喜气洋洋,嫣然一笑,“少奶奶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怨不得这样招人喜欢。”

贺兰默默地把头转向车外,那车道两侧种满了杜鹃,一丛丛的,正结着花苞,再往远处望,就是一整排的花砖磨墙,她转过目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见那三楼的长窗前,立着一个颀长的影子,是他。

她把生命中最单纯热烈的爱都给予了他。

她还记得邯平的茶楼,她总是在茶楼里等他,因为等得时间久了,也会不耐烦起来,便到桌前寻了毛笔写他的名字,高仲祺、高仲祺、高仲祺……不停地写着,一笔一划……慢慢地心里就会快乐起来,当爱一个人的时候,只是看着他的名字,就会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她总是等着他,他说什么她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她想他们总是会在一起的,没有什么可以改变这一切,那时候天真单纯的她,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一天,她要用生死的代价把他从自己的心口上狠狠地挖了出去。

而今才知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目春风百事非,她靠着车窗,那车玻璃上的凉意一点点沁到她的肌肤里去,原来从前那些甜蜜的岁月,此刻想来,就好像是在慢慢地啜饮一碗苦药,苦涩的汁液,直往腔子里流,一路烧到心底。

这天渐渐地热起来,已是初夏,到了傍晚,天边一片灿金色,宛如绚烂流彩的锦缎,一整片的扶桑花被金色的夕阳照耀着,越发地明媚鲜艳,秦太太还在后面花园子里剪供佛用的新鲜折枝花,李妈跟在她身后,捧着cha花的瓶子,就见一名侍从官疾步过来,向着秦太太急道:“太太,大帅要收拾大少爷,唐副官劝不住,请您赶紧过去看看。

秦太太怔道:“承煜怎么可能惹他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他又不是兆煜那野马性子。”

侍从官道:“就是大少爷,这回是大帅发火了,但大少爷的火气更大些。”他这话说得已经十分严重了,语气又惶急,秦太太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将手中的花剪递给李妈,道:“那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