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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娇娘/锦宫春浓(245)

作者: 鹊上心头 阅读记录

但还不行。

这些年他百般筹谋,九十九步都走过,就差最后这一步。

他不能出任何闪失。

李锦昶深吸口气,瞥了一眼杨彦之。

杨彦之便起身对李锦昶行礼:“殿下,今日乃太孙殿下的弱冠大典,是喜庆日子,当要多办喜事。”

“温大人,”杨彦之又对温溪辞拱手,“我知你同定国公兄弟情深,可也不能不顾体统,在这样的典礼上肆意妄为。”

“今日既是太孙殿下的弱冠大典,不如就好好行大典之礼,明日早朝,咱们再议定国公一案,如何?”

温溪辞还没说话,寿宁公主便柔柔开口:“那明日早朝时,本宫也要到场,夫君留了遗书,为何我全然不知?”

李锦昶道:“定然要请你的,定国公事绕不开你。”

寿宁公主便不再痛哭。

可杨彦之的这一番安抚规劝并无作用,温溪辞还是先给李锦昶行大礼,然后便道:“殿下,定国公之死实在冤枉,其因由也耸人听闻,令人惊骇,臣今日即便豁出身家性命,也要替定国公伸冤。”

李锦昶脸色微变。

温溪辞话里话外,仿佛知道什么,却又遮遮掩掩,不肯一口气说清。

李锦昶那双狭长眼眸微垂着,里面好似有寒光闪烁。

“好,”李锦昶扭头看向李宿,“宿儿,既然温爱卿如此坚定,为你姑父之命,便借你冠礼些许工夫。”

姚珍珠心中直叹气。

好事轮不到李宿,坏事偏要找上他,今日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弱冠生辰,却遇到这样多事端。

这些人,竟无一人顾忌太孙殿下的颜面。

什么大殿,什么高兴,什么喜事。

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借口。

李宿起身,对李锦昶行礼:“儿臣听父王安排。”

姚珍珠遥遥看他,见他依旧不咸不淡,似乎对这些漠不关心,莫名松了口气。

李锦昶面对儿子的通情达理,脸色略回暖,语气也温和许多:“坐吧,还是宿儿懂事。”

温溪辞依旧跪在地上,李锦昶垂眸看着他,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道:“温大人,你今日既要说,那就今日事今日毕,以后朝堂之上,孤不希望再听此事,你可明白?”

温溪辞磕了个头:“是,臣明白。”

李锦昶吃了口茶,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回桌上:“说罢,咱们且听听,就连皇妹都不知的定国公遗书,到底写了些什么。”

温溪辞直起身来,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却只有坚定。

“殿下,臣是在十日前收到定国公这封遗书的,当时定国公约臣品茶,当场把信封交给臣。”

“臣不知其中是何物,定国公只说过几日臣便会知道这是什么。”

“没过几日,臣就得知定国公死讯,感慨万千,想起这封未拆过的信笺,才知是遗书。”

这么一说,众人便知定国公定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死,提前安排后事。

别看温溪辞只是个官位不高的言官,但言官的嘴最是能说,他这几句下来,把所有人的好奇都勾起来。

大家都很好奇,定国公到底如何身亡?

究竟是意外还是他杀?

温溪辞顿了顿,才从怀中取出一封薄薄的信封。

从姚珍珠角度看去,那信封并不厚,薄得仿佛只有一张纸,根本就没有多少分量。

果然,温溪辞从中取出信纸,确实只有一张。

温溪辞低声问李锦昶:“殿下,臣可以读否?”

李锦昶面无表情,只说:“读吧。”

温溪辞深吸口气,这才朗声道:“温兄,见字如晤。我知当你读这封信时,我已魂飞魄散,永远离开人世,迫不得已,我才留下这封遗书,不想让自己冤屈死去。”

温溪辞几度哽咽,声音却依旧清朗。

“温兄,我郑承嘉此生忠君爱国,勤勉为公,无愧朝廷嘱托,也无愧定国公门庭,唯有一事,自我知来,心中如烈火炙烧,日夜煎熬,不能安寝。”

“郑家祖上随高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定国公之门庭,也由此而来,百年不衰,我不甘心就此死去。”

“我知今我实言相告,你定会豁出性命替我伸冤,于情于理,我不应拖累至交好友。”

“但我实在不甘心!”温溪辞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一声呐喊,好似从地狱深处而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李锦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把茶杯放下。

温溪辞根本不停顿,直接道:“我之所以会死,全因寿宁公主。”

此话一出,大殿中便犹如水滴油锅,炸出满目狼藉。

寿宁公主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溪辞。

“你胡说!”

她尖声喊道:“你诬蔑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