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的养成(174)+番外

“年少时无知，如今忆起才知妲曾错失一良人。”她说着，眼里开始泛着萧越从未见过的忧伤。

那曾经高高在上的周王后正感慨过他们年少那短暂青梅竹马的时光，一向在人前以嬉笑示人的月侯悄无声息地落下两行热泪。

他怔怔地看着眼角眉梢没有留下半丝岁月痕迹的美人，仿佛一切又回到十四年前他坐在案几对面看着她发呆度过一整日的时光。

萧妲见他竟怅然至此，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容，却不知她这堪比清风明月美妙的一抹微笑注定会成为月侯心中难以释怀的白月光。

萧妲转过脸，面朝明月，颇有逍遥自在之意，高声道，“今夜让我们不论前尘后事，不论情爱，为此生得一高山流水的知音，举杯共饮。”

说到这里之时，她转过身，眼中隐有泪光望着正是大好年华的月侯，朱唇微抖着只用萧越听得见的声音道，“若有来世，请君勿要再喜欢我这等祸国殃民的红颜。”

她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毕竟这一世她欠了很多人，萧越是其中一个，这样一番始终没有想着还债的话实在自私。

但她自认作孽太多，便是来世生生世世都没有信心能还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早就做好了地狱之内没有她的轮回，与其许诺，不如相忘于尘世间。

这样或许她亏欠过的人，来世都能过得安好。

......

萧妲与萧越的相遇，就像是年少时做过一场的梦，美好得只能留在梦中。

趁着萧越还在酊酩大醉中，萧妲连夜离开了玄都。

她看出即便她说了那些让他放弃与自己共度余生的话，他也还是没有死心的念头。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未完成，这一次，她离开玄都便直往晋国方向走，她又要亏欠一个人了，但她打算用余生来还他。

☆、真心

废周后往晋国方向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去往晋国的路上并不安宁，多方不同的势力都在寻她。

这次萧妲带足了人马，遇贼杀贼，遇鬼杀鬼，但折损好些她自己的人。

路上这么大动静，赵偅耳自然收到消息。

在进入晋国地界不过一天，萧妲便遇上了从犬戎带兵刚回转的晋侯。

秋风萧瑟，韶光转眼逝，不知不觉，萧妲离开晋国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回到曲沃，她被径直带入晋宫，在那里，她见到了春。

春的半边身子都被灼伤了，身体不复从前康健，现在的神思虽清明，但还需卧榻静养。

官驿大火之时，她躲进了后厨的水缸，逃过一劫。

当萧妲问她云的下落时，春想起那日大火之时，云在火海挣扎的那幕，云本来有机会与她一起躲进水缸的，但她执意要找到萧妲。

春没忘记她的第一任主子唐女御的惨死，或许萧妲一开始也是记得的，但她在王后位置上呆久了，便渐渐淡忘了。

春没办法向萧妲提醒，因为云当时对萧妲的助力不小，于是，春便由得她多活些了日子。

那场大火，她终于等到了良机，亲手将云推进了火海。

不过，这一切她是不会告诉萧妲的。

春只是很是自责地告诉萧妲，云在那场大火中殁了。

云殁了，萧妲情绪又低落了一阵子。

或许死亡是云最好的解脱，她生来为芈宿而用，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后又因为喜欢上萧妲被他弃用，为萧妲顶了不少祸事。

对于萧妲而言，她的助力不小，在举目无亲的周室，唯有她待萧妲是付出了无保留不求回报真心的。

萧妲便是对她没有付出同等情感，却也早已视她为如亲。

因官驿的大火丧生者，尸骨都被烧得分不清谁是谁，且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所有的尸骨都被随意埋在了曲沃郊外荒林。

萧妲不能让云就这样无名无坟地离开，她恳请晋侯许她寻回云的尸骨，给云好好安葬，她知道云身上即便留有值钱的首饰，也应该被人偷拿了，要找回她的尸骨不容易，便先给云立了衣冠塚。

时隔两月，赵偅耳终于找回萧妲，且看到她自己回到晋国来，自是欢喜，只是他一回来就面对士卿们猛烈的抨击。

那日官驿大火，他出动了城外驻扎的兵卒，寻萧妲寻了半天都没有踪影，他才开始怀疑萧妲被人带出了曲沃。

立即令人快马加鞭出城侦查，果不其然，查到一行可疑的人物往犬戎方向走。

在确定那行可疑的人带了萧妲后，他便不顾士卿大夫们的阻挠，亲自带兵追到了犬戎。

两个月前，那日苍正在榻上想与萧妲行云雨事突然被叫走，便是因赵偅耳出其不意打到了戎人君帐。

后来，细作探察到萧妲已离开戎人君帐，赵偅耳又迅速撤兵，只是他失去了她的消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