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的养成(50)+番外

萍这问题一说完，萧妲便皱了眉头，她昨晚都不敢多问，就是担心这个问题会令紫兰心里不适。

但见紫兰面不改色，道，“萍姬说的是，婢刚来的时候确实被放到了妓营。”

萍最喜欢听他人比自己惨的遭遇，脸上立刻掩不住笑意，追问道，“那后来怎么去了马厩？”

“几个戎人想欺辱婢子之时，婢子誓死不从，其中一人当时想要杀了婢子，另一人阻止了他，而后他们将婢子带到马厩，唤来懂楚语的奴人，告诉婢子，只须吃掉一坨马粪便放了婢子，他们要考验婢子为了清白能多有骨气。”紫兰的表情平淡，好像在阐述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

萍听了嘴角一抽，胃中有些恶心翻腾，却又忍不住好奇问下去，“那你吃了？”

“是。”紫兰回答得干脆利索。

萍脑补了那画面，再也忍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跑到屋外干呕起来。

萧妲倒没觉得恶心，她不禁又想起自己的经历，心里隐隐作疼，泪水不知不觉地盈上眼眶。

紫兰见她眼中带泪，以为她是同情自己，上前拉住她的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婢子骗她的。”

萧妲的泪水顿时卡在那，既不掉下来也不再溢出来，诧异地看着紫兰。

紫兰低声道，“具体如何，婢今夜再说于你听。”

等萍再进来时，两人已回到原来的位置，丝毫看不出她们有窃窃私语过。

萍刚刚在干呕时，突然想起正事来。

她再进来时没有再看紫兰，不发一言拉起萧妲就往外走。

一直走出了屋前篱笆，萍才停下来，她莫名其妙脾气发冲质问萧妲，“鹿的冤屈你到底还替不替她申了？她头七都未过，昨日你竟有心情去骑马？妲，你若是无心，你便早说，我自会替她讨公道去！”这番话当然不过是气话，她要有能耐早就去了。

萧妲想起昨日瞳古教她的那番慌话，顿觉心虚，垂眸不敢看萍，“阿姊，你莫误会，我去骑马是有缘故的。”

“骑马还能有何缘故？”萍冷哼道。

“鹿阿姊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瞳古让我先使美人计，让苍耽于美色才好办。”萧妲盯着地面。

萍冷笑一声，嗤道，“那老巫懂什么，依我看，苍早已迷上你的美色，哪还需要什么美人计！”

“我前日已与苍君提了鹿的事情，可他显然视之小事，未放在心上，足于说明我在他心目中也不过一时新鲜罢了。”萧妲心脏怦怦直跳，说到底她还是太过善良，以至于连说谎都觉得心慌，好在外面刮着冷风，不然以现在的心跳速度，脸定然也会红透。

萍盯着她看了会，半信半疑道，“真的？”

再说下去，萧妲担心自己露了马脚，赶紧抬起头来，连连点头。

萍信了七分，还有三分存疑，但她此时找不到纰漏，便没有再纠缠不休。

“我只是为鹿惋惜，好好的人儿，说没就没了。”萍说着，神情突然悲切起来，还抬袖拭了拭'泪'。

被她突如其来的悲绪带动，萧妲上前安慰道，“阿姊，莫哭了，总会有鹿阿姊沉冤昭雪之日。”

☆、石女

同样对萍撒了谎，萧妲觉得寝食难安，紫兰却比她淡定多了。

入夜，两人一个榻上一个榻下躺在各自被衾里，四周静悄悄的。

不知萧妲想到什么，突然轻叹一声。

当她再次陷入睡前冥思时，暗夜里传来紫兰的声音，“妲姬因何事叹息？”

没想到紫兰会主动说话，萧妲讶异地“啊”了声，沉默一瞬才道，“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却听紫兰淡淡道，“不知妲姬可有兴趣，听听婢子的身世？”

一个人下定决心说出隐藏多年的秘密，是对听者产生信赖的表现。

萧妲隐约觉得紫兰这样说，其身世必定不简单，只问道，“你愿意说？”

她在给紫兰留退路，若不是真心实意想说出来，她也不会强迫。

岂知紫兰并未回答愿不愿意的问题，直接娓娓道来，“婢原是越国蓝氏公族庶女，姓名蓝紫。”

萧妲蓦地睁开眼，侧身去看她，有姓有名，虽不知蓝氏是何地位，但公族二字实在令人震惊。

说到这里，紫兰语气还是很平淡，“婢子七岁那年，父亲过四十生辰那天，家中邀请了许多贵人，庶出之辈不能登堂入室，是以庶母交代我不可到正院去，那里客人如云。我听了庶母的话，待在庶母小院子玩。”

萧妲静静地听着，心里却被她公族的出身震撼至极，在诸侯国，公族是除王族外，社会地位位列第二的阶级。公族便是庶出的子女也可配士卿之位或士卿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