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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影空来(271)

“承赫见过七姑姑。”南承赫先向风独影行礼。

“乖,起来。风独影扶起他,看着他的面孔赞道,“这孩子生的可真好看,比小八要强。”

那边风兼明已从皇逖身上滑下,走了过来。

“兼明,这是你小舅舅的儿子,叫承赫哥哥。”风独影把他拉到南承赫面前。

风兼明歪着脑袋看着南承赫,只把南承赫看的脸红了,他才行礼叫道:“承赫哥哥。”

南承赫红着脸重重点头,然后向风兼明回礼。

“哎!”南片月看着直叹气,“我怎么觉得兼明才是我的儿子。”

“哈哈哈哈........”

几个兄长再次大笑,那朗朗的笑声穿过广场,直传到宫门口。

那些守候在门外的侍从无不惊讶,这些人竟然在宫中如此喧哗,而那些老人如侍卫统领龙茶、内廷总馆申历这些,却皆眼角微湿地感慨,这宫中有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慡朗笑声,陛下又有多久不曾如此开怀。

那日,凌霄殿前兄妹团聚欢喜不已,而在青州浅碧山上,久遥刚给学子们讲学完毕,正慢步往行宫走去。

书院离行宫并不远,走路不过小半个时辰,所以久遥来碧山书院讲学时,总是早上从行宫出发走到书院,下午再从书院走回行宫,也不带随从,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走在山路上,看山看树看花,自有一番滋味。

这时正是金秋时节,满山的黄叶、红叶里夹着几抹浅绿色,山风吹过,树木婆娑,远远望去,只见黄色的滔洊推涌着赤色的波涛,夹着绿色浪花翻舞,就像是连绵不绝的彩河,让人看着便耳目生妍,心旷神怡。

久遥就走在这滔滔叶河中,一边欣赏着山景,一边想着阿影和兼明应该已经抵达帝都了,大约正开心地与她的兄弟相见。走着走着,他心头蓦然一动,不由转头,便看到右旁远处坡上的枫树下站着一名青衣男子,虽已年近不惑,形容气韵依然冷逸出尘,趁着火红的枫树,像幅画似的。

久遥震惊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疑那是一道幻影,以至他那刻呆立着不能动。

对面的青衣男子亦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动。

“二哥?”久遥呢喃,拔动两腿移过去,走至枫树下,激动欲泣地伸手,想要确认这是活生生的人还是只是他的梦,他已经历过太多太多这样虚幻而痛苦的梦了,他已不敢相信他的亲人他的族人还有存活于世的,“二哥,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青衣男子微有动容。伸出手,拉住久遥的手,那份力道让久遥确认了这是真实的。

“二哥!”久遥热泪盈眶,紧紧地握住兄长的手,生怕一放松便是一场幻梦。

久迤默默看着她,过得片刻,眼神渐渐变冷,“你还记得我是你二哥?和仇人成婚,和仇人生子,教治仇人的子民,你还配为九罗人吗?”

久迤顿时脸色剧变,灰白一片。

“你忘记了九罗山上的血?忘记了九罗山上无辜死去的族人?”久迤冰冷的眼睛里涌现仇恨,“你现在还有脸叫我二哥?”

“……”久遥张口,却无言以对。

他从来不曾忘记九罗山上的血,从不曾忘记九罗山上那夜的惨剧。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九罗族就余他一人,虽有风独影相伴,虽有爱子相亲,可是从不曾忘记他是九罗人,他永远无法根除心底深处那份族灭亲亡的刻骨痛楚,那些血与痛总会有他一人独处时袭上心头,可是……他只能将那些收起藏起,以他的心为墓地,在心底建一座坟墓,埋葬着他的亲人,他的族人,埋葬他的仇恨,他的悲痛。

“你还是九罗人吗?你还叫久遥吗?”久迤冷冷盯着久遥,“享受仇人温存的你,没有资格再用这个名字,你是九罗族的叛徒!”

久迤的目光与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剑,瞬间刺入久遥的胸膛,直达深处那道旧伤,顿时血ròu翻飞,剧痛难当!

“二哥……”久遥面色惨白,眼中光芒明灰不定,仿佛风中之烛。

“不要叫我!”久迤厌憎地看着他,“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想起我们这些年的痛苦,我便以与你曾是兄弟为耻!”

闻言,久遥眼中蓦然闪现一点光芒,“我们?你是说……族中还有人活着?那大哥……大哥活着吗?久玖呢?他们都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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