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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河白(70)+番外

而一旁,孔昭拖着方珈在嘀咕,“这就是和上吗?真的是光头吗?可他们的头上为什么都有那么多圆圆的疤?咦……他们为什么看到了公主就马上闭上眼睛?哼!嫌弃我们公主吗?敢这样对我们公主可是大不敬!”

“孔昭!”方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嘀嘀咕咕的,快去侍候公主下辇,这上山还得一两个时辰呢。”

“方令伊,你为什么老喜欢敲我的头呢?”孔昭摸着脑袋。

“那我下次改揪你耳朵吧。”方珈笑吟吟的看着孔昭。

孔昭吐吐舌头,一转身扶着倾泠下辇,一边嘀咕道:“公主,以前在集雪园的时候从没人打我,可自从到了侯府,方令伊老是教训我。”

倾泠闻言瞅她一眼,道:“我若真罚了方令伊,那时你又该哭了。”

呃?孔昭眨眼,待明白过来后,撇嘴道:“才不会。”

侯府一行人下了马车,换乘肩辇,跟着寺中僧人慢慢爬山,午时近末到了山腰处一座别院。这是寺中为侯府一行准备的,一府的人下辇、用膳、安顿又是好一通忙活,这一日便是这样的过了。

第二日,只是在别院四处随意走走看看,稍解前日的劳顿。

第三日,顾氏领着一府的女眷去白昙寺进香,寺中主持白惠大师亲迎。

白昙寺座于白昙山的主峰,离峰顶不过数十丈距离,足踏青山头顶碧空,远可望威荣的帝都城及辽阔的祈云平原,近渴揽朗日浮云看层峰叠嶂。寺依山而建,殿宇楼阁错落有致,怪石松柏点缀其中,仿佛寺在山中,山在寺中,一派天然。

倾泠第一次入山,第一次见寺,第一次拜佛,虽说面上依是淡然如常,但精神间的喜悦却是显然异见的。顾氏见她欢喜,心下自也欢喜,于是伴她在寺中四处游赏,又有主持白惠大师在一旁解说指点,这一日过得极是愉悦,午膳用的是寺中的斋饭,清淡可口,甚和她的心意。又闻峰顶日出极其壮丽,便萌观赏之意,见寺中干净雅致,梵音如唱,很令人心静神安,比之别院更让她喜欢,于是便有了留意。

白昙寺中也有女客住的禅院,闻公主要留,自是十分欢迎。而顾氏见她欢喜哪有不乐意的,巴不得她能在此多住些日子,于是孔昭、方珈、穆悰便领着数名侍从以及二十名侍卫留下,伴她住在寺中。顾氏自领着其余女眷回了别院。

那日,是倾泠近段日子来睡得最为安恬的一晚。

因要看日出,寅时便起了身,梳洗后又用过早膳,寅时四刻时便出发了,孔昭临出门前想了想,又把琴带上。离峰顶不过十数丈距离,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方珈、穆悰在峰顶cha好灯,然后铺上垫子,让倾泠坐下,又将手炉给她笼上,再将篷披上,然后吹熄了灯,身后侍卫们如扇形环护。

天光暗淡,只看得前边影影倬倬的山峰,可过得一刻后,隐隐的一丝红光从天边显现,然后山峰间慢慢的便有绯色一点一点显露,渐多渐浓,晕红的淡光也渐渐驱散了天地的阴暗。随着时光的流动,那一点绯色慢慢化为半壁红玉自峰峦间缓缓升起,越升越高,绯红的光芒越来越浓……终于,一轮红日从峰间跃上高空,霞光穿透云层,辉射千里。但见天际一片绯红,朝霞万丈,云彩绮艳,明丽的日辉洒下,如一层薄薄的绯纱缓缓的落向天地万物,给青山绿水花糙树木镀上单单的华妆。

十、琴箫一曲风雪临(中)

那日,观完日出回寺,穆悰要去打听今日谁人吹箫,倾泠却阻止了,倒是另吩咐孔昭去山腰别院问问夫人,府中人出来可带箫来,若带了便借一管,她想吹。

孔昭领命去了。

因公主向来行使随性,方珈、穆悰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陪着她继续游赏白昙寺,自然也见到了那两株千日昙,只是此刻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与其他花树并无两样,据照料昙花的僧人说,离再次开花还有半年之久,众人闻言失望,倾泠只略略一叹便作罢。

后来孔昭回来,道夫人闻公主想吹箫,忙命秋仪去找二公子问问,府中只有二公子会吹箫,只是秋嘉来回“此次出门未曾带箫”。夫人问公主,明日行否?她着人回帝都去取来。

倾泠闻言摇摇头,对方珈道:“此也只是一时之兴,兴头过去了便罢了。方令伊着人去和夫人说声,无须麻烦。”

“好。”方珈应道。

夜里,所有人都歇下后,倾泠房中却依透着灯光,昏黄的烛火下,她独对古琴,静静的看着琴身上的那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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