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87)

在转过九曲回廊的时候，前庭的祝酒词响了起来，成华面颊上的两个梨涡浅浅浮现。

片刻，成华脚步突然一顿，她突然想到陆绶喝完酒的破败样，连忙叫了尉栎一声。

尉栎立马就闪现在她的身侧：“公主？”

公主道：“让景椿和吴谓多帮衬着些陆绶，去把陆绶的酒换一换。”

成华目闪凶色：“若是陆绶今晚不行，尉栎你就提头来见吧。”

尉栎立马应声退下。

等待的时间一如既往的漫长，好在陆绶提前在婚房里备了吃的，公主又不甚在意这些俗礼，倒也没怎么饿着。

吃完之后，公主在软垫上靠了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幕渐渐暗染，半圆月慢慢爬升。

春风清凉，院内树木招摇。

陆绶走来时，屋外守着的人立马就要敲门。

他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陆绶推开门时，玉珠、玉弦还有喜婆和一众侍女看见他统统都是一怔，后立马反应过来，着急又不敢大力地拉了拉公主的广袖。

公主咕哝地推了她一把：“不要～”

陆绶抿唇憋笑，目光扫过，示意让喜婆离得远了些。

他靠近到公主身边，贴着她的耳朵：“殿下要是累了，今晚就先就寝吧。”

屋内陡然安静下来，众人向公主看去，竟然觉得公主似乎是呆愣了一下。

所料不错，下一秒公主像是惊醒一样坐立了起来，与驸马爷对视上，目光烁烁、如同星火：“别想！你想都别想！”

众人面面相觑：“……”

原来让公主醒是要用这个方法。

喜婆在公主不耐烦的眼光中麻利地念完了该念的祝词后，玉珠、玉弦迅速带着所有人撤离，顺带贴心合上了门。

陆绶等众人退出去后，才彻底绷不住，别过脸轻笑起来。

良久，他稳住新婚气氛，拆下了公主遮面的流苏。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公主突然气势磅礴 ，猛然站了起来，她提着裙摆，挺了挺腰肢：“忍不了了！快点喝完合卺酒，喝完做正事！”

陆绶被公主拉着坐到桌前，他一只手轻轻扣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撑着头，注视着公主柔和的侧脸。

公主像是只灵动的小松鼠，鼓着她的脸颊，飞速倒了两杯酒。

“今天只喝这一杯合卺酒。”

陆绶看着公主，笑意总是压不住，他温声应着：“好。”

桌案上琉璃盏光影斜折，含带着两个贴着很近的人影 ，倒映在雕花刻叶的窗扇上，显得格外温馨动人。

成华公主喝完合卺酒后，奇迹般停了下来，她沉沉看着陆绶，陆绶眉眼中一如既往满含着她的模样。

她心里熨帖，指尖轻柔，慢慢抚上陆绶的眉眼：“让你久等了，这么许多日子。”

说罢，公主拿起了桌上的剪刀，又拔下一只固定云鬓的簪子，顿时乌发散开。

她削掉其中一缕后，看向陆绶。

陆绶亦是如此。

公主双手灵巧，用两缕头发打了一个同心结。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将这一枚同心结小心装进去，递给陆绶。

“以后时时带着。”

“好。”

“若是去找哪家的小狐狸，就想着我在这香囊里盯着你。”

“到时候我就看了你的活春/宫。”

陆绶接过香囊，哭笑不得。

他不太懂，明明很是甜蜜的时刻，怎么还会有公主臆/想出来的小狐狸精捣乱。

他无奈摇摇头，当着公主的面，将香囊装进袖袋后，才摸了摸公主凤冠。

“帮我拆下它吧。”公主贴近些他：“夫君～”

夫君。

陆绶垂眸，他微不可查抿了抿唇，之后才扶着公主的肩膀。

他声音低沉，自带引诱：“头抬起来一点。”

公主听话仰了仰头。

“不够。”

公主觉得疑惑，怎么会不够呢？

她抬眸，正对上陆绶的眼睛，犹如烈火。

下一刻，成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拎了起来。

她被夺取了呼吸，像是铺天盖地，又像是一次一次不间断的浅尝戛止。

陆绶圈/禁着她的周围，在微小的空间里，他们缓缓站立，慢慢贴近，气息交缠……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发冠就被他轻柔地摘取，落在桌案上。

陆绶抱着公主，像是绵延的山脉一般稳当。

公主躺在绯色的圆床上，定定看着欺/身而下的人。

红烛摇曳、帘幔翻绕，巨大的华服铺满。

公主被华服垫着，觉得很不舒服，她想拆解了这繁复的腰带。怎料却被陆绶挡住。

在公主还没有开口询问之前，喑哑的声音已经扫在了颈项之间：“我来。”

龙凤烛在燃烧着，在昏暗的房间里留了一份光亮，不多不少，恰好勾勒出帷幔中的影像，温馨怜惜 ，使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