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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剑如虹(40)

刘师爷最后的话,以及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如同夺命飞刀一般,直cha入我的胸腔。在这万分不知所措之后,突然看清楚了自己的价值,心疼之后,怒火中烧,直直的推开了那扇大门,冷冷的迈步走到段青衣面前,静静地笑,段青衣,拔出你的天蚕剑!杀死我!

段青衣看着我,一怔,他断然没有想到我会回到客栈,挺秀的面容之上,透出一丝苦楚,他拉起我的手,说,小仙,你都听到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扯手将他甩开,是哪样?你和你的老臣密谋!如何除却我这多事的妖精!不就是这样吗?还能哪样?你杀啊?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你的世界之外!我只不过是你好心收留的类似于阿狗阿猫一样的东西,将自己的世界毫无保留的交给你,毫无保留的哭或笑。而你呢?你居然对我隐藏了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

昨天,你是我的段青衣,今天,你又变成了大理国的太子,那,后天呢?后天你是不是就变成了天竺国的国王了呢?

你可以随时地变,防不胜防?我呢?我就是在你变动不了的时候的绊脚石,活该被你的剑给分筋错骨!

就在这时,刘师爷的羽扇射出了数根锦翎羽,直直的钉入我的眉心。

那时的我,情绪别样激动,根本无力防备那突来的锦翎羽——就在这短短的一下午,我突然被传说中的法丰大师无端大骂;又被传说中的淮北魏明川魏公子无端纠缠;更莫名其妙的是,我回到客栈找段青衣的时候,他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大理国前朝太子;就连平时和我勾肩搭背,痴痴傻傻的一斛珠都变成了大理国的御风女侍。

突然之间,人间不是人间,江南不是江南。

既然段青衣已不再是段青衣,那么,就让这毒辣的老臣射出的毒辣的暗器夺去我的小命吧。

十万两黄金,再见了。

段青衣,我恨你。

当这句话从我嘴中脱口而出时,段青衣的柔长的手已如盾牌,挡在我的眼前;而那数只锦翎羽,悉数射入了他的掌心。

鲜血淋漓,凄艳如歌。

一绺发丝从他明秀饱满的额际垂了下来,抚过他紧抿的唇;他温柔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他一字一顿的说,小仙,青衣生就无大志,唯希望你一生宁静。你,可能懂?

二十十五年前家国梦

那曾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凄伤故事,更是我不曾接触过的帝王家子女的尊荣。

十五年前的大理皇宫。

风柔云和。

段青衣说,他一直记得那段日子,十一岁之前的那段日子,明净而温暖的日子,无关宫廷之中极尽华美的锦袍,无关御厨房端来的甘澧的玉食。

只关乎三个人。

一个是他的母后,那个心无城府的女子。虽然美貌如玉,专得父皇的宠爱,但是那深深的宫门,却不是这种心底纯良的女子的福地。

于是,在一次次的邀宠夺幸之中,她尝尽了深宫的冷落:一次次勾心斗角,一次次的诬害,她失去了父兄亲人。于是,那个本来临水而歌的无所忧虑的白族女子,就这样萎缩在深深的宫禁之中,对着灰色的天空,抱着娇儿,时常垂泪,打湿了挂在两个儿子胸前的胭脂石。

段青衣一直想,他的父皇是专爱于母后的,否则,不可能在勃怒之时,只杀掉了她那被告发“企图谋反”的父兄,而独独留下了她。虽然,废去了她的后位,夺去了她的华服与凤冠。

他曾偷偷在母亲的寝宫外流连,看到长夜不眠在母亲宫室外叹息的父皇,那双迟疑的手,颤抖之后,始终不能推开寝宫的那扇隔断了恩情的门,转身离去的身影之中,掩不住的是一个男人深深的落寞。

于是,年少的段青衣疯跑进父皇的宫殿,幽森沉静的大殿之上,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誓言铮铮,将来若我长成,定不会像父皇一样辜负自己心爱的女子!

那个端坐在宫殿之上的男人,看着殿前,自己那姿容俊逸的儿子,叹息——有朝一日,你坐上了这皇位,便知道了,自己的话怎样可笑。

那时的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看不懂这黑白难分的世界,自然也不肯相信父亲的话语。所以,他冲父亲吼,我宁愿要我心爱的女子,也不要这死气沉沉的宝座!

自从母亲失去了笑颜,能带给他欢乐的两个人,只剩下弟弟段灏明,和龙将军龙翔与御风女侍枫泾的儿子龙誉。

他一直记的灏明扯着风筝奔向自己的样子,那种孩童特有的天真与对自己各个特有的依赖。灏明甩着童音喊,哥哥,哥哥,你看,我把风筝放上天空了,等一会儿我把你放在风筝上,也放到天空,父皇就不会因你练不好飞天剑法惩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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