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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那么伤(29)

纪戎歌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中闪过如春水上的薄冰一样的冷光,他抬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说,你知道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给我甩耳光的女人!

我为他刚才的话愤怒,但更为自己甩的耳光而颤抖,但是,我依旧故作镇定地冲他喊,这是你自找的!

纪戎歌的脸上,闪过一丝仿佛宿命一样的表情,虽然愤恨,但是也仿佛我这耳光是理所当然,是他对于某种隐藏在命运深处的事情的一种偿还。

突然,他淡淡一笑,脸上浮上了一层坏坏的表情,眼睛里闪过幽冷的光,他一手捉住我的手,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说,莫春,你恐怕也是自找的!你要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想干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他。

哦?你、想、我、干……什么?纪戎歌一把把我捞进他怀里,指着腮边的那四道胭脂红色的巴掌印痕,眼睛里闪过一丝邪美的笑,那笑容吓得我差点昏死过去,他说,我今天晚上大半夜跑过来,英雄救美一场,你不以身相许倒罢了,反而赏给了我一巴掌。我难道今天半夜睡肿脑袋,就为了你一巴掌来的吗?我难道不该干、点儿、其他的事情吗?说到这里,他的唇角的弧度弯得更深了。

说完,他看了看仿佛被非礼了一般挣扎的我,笑,轻轻地一撒手,正在挣扎的我,一下子失去依托,栽在了墙上。

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怕是你很乐意被我非礼吧?别表现得那么迫不得已似的……

没等他说完话,我抬起无敌鸳鸯脚,一脚踩中他的要害……我说,你去死吧!说完,没来得及看纪戎歌那痛苦的表情,就冲麦乐的病房跑去。

梧桐那么伤第三章十五、我不要自己四分五裂!

纪戎歌被我一脚踩走之后,那一夜,我一直在医院里坐到天亮。白楚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轻轻一碰,他就碎掉了,碎成好梦一样。

一直以来,我都迷信好梦成真。可是,好梦其实是用来碎给我们看的。

第二天,我带麦乐离开的时候,纪戎歌连同他的“坐骑”一起在医院门口。他缓缓地放下车窗,探出头,晨风轻轻亲吻过他纯黑色的头发,还有他纯黑色的眼睛。

他冲我晃晃手中的学生证,一脸倦色,很无所谓地说,昨天忘记丢给你了。

听听,他居然说,“丢”给我。

然后,他又故作很无意地看了看我和麦乐,撇了撇嘴巴,说,顺便捎你们一程吧。

本来看到他的时候,我还大惊失色,心想,难道,他是来蹲点反击于我的?

可后来听他言语如此良善,我不禁好笑,难道我一脚将他从地痞恶霸踩成良家妇男了?还是他准备开着车拉上我和麦乐同归于尽,以报我的一脚之仇?

纪戎歌看了我一眼,仿佛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一般,眼角瞥出淡淡的一丝不屑,好像在嘲笑我的多疑猜忌一样。

后座上,麦乐眼睛一直游离在窗外,那些从车窗划过的风景,如同画面一样疾驰,抓不到手中,温暖不到心里。

我抬头,偶尔在观后镜中与纪戎歌的眼神相碰。其实,我很想为我昨晚的行为道歉的,其实,我不是那么无理的女孩。

只是,麦乐身上这突发的事件,让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和麦乐,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从来没有想到。

中午,我去食堂给麦乐买了满满一份鸡汤,端到她眼前。麦乐一直在发愣,睫毛安静地落在眼底,薄薄的,就像天鹅折断了翅膀。

她一直发呆。

然后,转头,问我,你,都知道了?

我默默的点头,长发缓缓垂落到颈项前。

忽然,我迟疑了一下,想起最近的麦乐都不肯喝酒这件事情,就很小心地问她,我说,麦乐,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后面的话,我生生憋回肚子。

麦乐点点头,很茫然地看着窗外,又茫然地看了看我。最后,还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那天中午,麦乐喝汤喝得很慢,喝一口,发一会儿呆。

我不敢问她,麦乐,你打算怎么办?我怕这个问题问出来,也没人能回答。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麦乐这些日子,突然戒掉了烟,戒掉了酒,为什么宁肯被非难也不去碰那杯酒。她在用自己最低的姿态去保护一团随时会与自己身体剥离的血ròu。

下午,天气突然变得异常的冷冽,我一直和麦乐蜷缩在c黄上。她尖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枚锋利的钉子一样,钉入我的血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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