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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3部(39)+番外

我决心瓦解掉他的怀疑,于是,抬起头,冲他笑笑,故作不在意的样子,然后微带着一点小甜蜜和小忧愁,还有一点点小炫耀,向凉生抱怨道,哼,不要提他!程天佑,这个坏人!大坏人!不就是吵点儿架嘛,他总要躲出门去!每次都这样!真讨厌!他这次要是回来,我肯定不理他!不原谅他!不接受他!惹急了,我就改嫁。哼!

说完这番话,我还气鼓鼓的表情,眼瞪着,嘴歪着,鼻子皱着,气儿喘着,一副韩剧女主的表情。

唉,其实,老天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心多么纠结难过;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多么想在自己那演技派的包子脸上生生踩两脚。

凉生默默看着我,不说话,半晌后,他笑了笑,嘴角的弧线漂亮的如同弯月,他说,没大事……就好。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闪过了微微的心疼。

这种心疼越发让我心虚和心惊,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和天佑分手了,我不想他知道我为他失去了什么,也不想破坏掉他和未央的婚礼,更不想他知道自己的那诸多让人心惊ròu跳的难堪……然后,知道真相的他,势必会同陆文隽这种人陷入一场可怕的较量中……我怕他是败掉的那个……更怕他根本未能较量,便已遭遇了不测……

所以,在我看来,凉生知道的越少,便会越加平安。

若是保不了他平安,我曾经的那些失去和痛苦,又是什么意义?

沉默了良久,凉生又说,姜生,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是这么孩子气。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好好……和他……在一起?

这些话,从凉生那里听到,真的像一把一把的匕首,往人心尖上捅。其实,我该开心才对,我的“孩子气般娇嗔”的演技,让他相信了,我和天佑只是吵架,让他相信了我们很好,让他可以安心了啊。我低头,笑笑,拼命的喝水,却发现喝下去的水,都要从眼眶里挣脱出一般;我不知道怎样才好,才能不让那些酸涩的液体落下。

安心帮我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表示一切都很好,就出去了。

原来,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医生说没有大碍,但建议在住院观察一下。凉生担心自己既要去祖父那里,又担心医院里的我,三头忙活无法周全,就将我接回家里,方便照顾。

凉生看看我,楼下煲的粥,给你端到房里,还是去楼下吃?

我想了想,说,还是下楼吧。

说完,我就打算下c黄,可是一看身上的睡袍……虽然密实,还是觉得不妥。我用余光瞟了瞟凉生,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那你等着我给你端来。

他出门前,看看我,说,一会儿金陵过来,会给你带衣服。

凉生出门后,我缩在c黄上,目光四处游走,打量着他的房间。

风吹过落地的窗帘,翻飞着,墨玉色的几案前,有一样白色物件,格外醒目,旁边还有一把小小的刻刀,碎屑漂在地板上。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c黄,走过去,试图拿来端详。

突然脚下一绊,我低头,却发现地板上游一个精致的宝蓝色的丝绒盒,我俯身,轻轻捡起,大概是刚刚凉生掏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吧。

我悄悄地打开,是一枚钻戒。

白光如同末日之焰,映入我的眼中。

我惊慌失措地合上了戒指盒,心却像被涂着麻药的尖刀划过一样,麻木酸软中泛着尖锐的痛。

我像丢到一颗烫手的山芋一样,上前,将戒指盒放在墨绿色的案几上,目光瞥见那白色物件,却发现是一把尚未完成的滑梳,通体洁白如玉,梳柄处居然嵌了一颗鲜艳的红豆。

相思入骨?

我愣了愣,悄悄地翻过梳子,反面还篆刻着一晃蝇头小楷书写“婚礼誓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看起来,是凉生给未央做的订婚信物。

这心思,这情意,这梳子……可真美啊。

我不是不知道,那一双曾在酸枣树上给我刻下了无数“姜生的酸枣树”的手,最终要雕刻的是对别的女子的相思入骨。

可是,当这些款款情意摆在我眼前时,我的心就好像跌入了深渊,缓不过神。

我又不得不痛恨自己——姜生,你不是每时每刻,都口口声声说要告诫自己,说服自己,欺骗自己,说不在乎,说要忘记,可是,为什么,每当这种情景之下,你的心依然就会动会痛会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