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95)

帮我?男人哑然失笑,想了想故作正经,说,愿望?那蛮多。

女孩说,那就说最大的那个。

男人笑,比如找个人……暖c黄。

女孩脸一红,却故作镇定,说正经的!

男人笑了笑,没说话。很久,他突然开口,说,娶她。做我的程太太。

女孩怔在了那里。

那天的阳光,也是这么的好,撒在男人的脸上,放肆而温柔。他毫不掩饰,无比坦然,说,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那表情坦然得就像是:既然你要问,那么我就作答。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将我从这无边的暗黑之中夺回,抱出,他大声地呼叫着我的名字,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明晃晃的阳光下,是他的眼神,肝胆欲裂。

在他抱紧我那一刻,我回光返照一般,幽幽醒来,他看到我张开双眸那一刻,眼泪崩落,抱着我泣不成声。

一个男人的眼泪。

我望着他,恍惚间,那像极了的鬓发,那像极了的眉眼,在这刺瞎人双目的阳光下,我突然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气若游丝地问他,你的那个愿望还算吗?

他愣了一下。

我说,程天佑,我们结婚吧!

217因为终此一生,兄弟与挚爱,皆不可负!

她说,程天佑,我们结婚吧!

他突然醒来,额头上的汗珠密布!

他梦到了她,每日每夜里都梦到她,只是今天的这个梦,那个曾经如同清莲般的她,突然如同罂粟般妖冶地绽放在一片红色的血海里,红色的眉,红色的眼,红色的唇,说着淬毒般诱惑的话,她说,程天佑,我们结婚吧!

于他,却是疼到万箭穿心。

老陈匆匆走过来,说,先生,您没事吧?

他低头,按在胸前,这些日子,总觉得胸闷,老陈说,兴许是水土不服。

他突然又被她梦里的话惊悸到,像喘不上气来一般,捂着胸口,说,我要回去!我要去见她!我要给她打电话!我想她!

思念锥心蚀骨,他快被折磨疯了。

老陈苦苦阻止道,几近哀求,说,先生!你别这样!你如果这么做了,北先生怎么办!

他愣在那里,如同一具毫无还击之力的躯壳。

是啊,北小武怎么办?

窗外,冷月如钩。

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那个被从法国召回的夜晚,无月的夜,大雨滂沱;祖父要他回国,只用了八个字:她在程宅,一切安好。

于是,原本一直用各种理由拒绝回国的他,发疯一样回了国,他怕极了程家的手段。

下飞机的第一刻,寻遍程宅,不见她。

最终,水烟楼里,龚言欲言又止,他说,三少爷,其实,您是见过太太的……衣服的……就在大少爷的房间里……

他一怔,随后是一触即发的暴怒,指着龚言,你胡说!

老爷子在一旁,倒只是笑笑,说,她到底年轻,还是小孩心性啊。糖果想要,饼干也想要。

龚言点头附和,说,是啊是啊。咱们家大少爷和三少爷都这么优秀,一个女孩子,左右摇摆也是情有可原,谁禁得住两个男人,都对自己那么好,生死相许……

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怎么会不知道弦外之音,话外之意。他愤怒地转身,想要离开,他要找到她,证明她的清白。

或是,证明,他们的爱情。

这时,龚言在外祖父面前悄声耳语了几句,外祖父说,罢了!去吧!

龚言喊住了他,说,三少爷,你且稍等。说完,龚言在一个手下人耳边低语了几句,手下的人连忙离开,龚言也跟了出去。

临去前,龚言别有深意地看了凉生一眼。

不久之后,水烟楼的落地窗前,前所未有的灯火通明。那明亮而刺目的光,像是特意为今夜照亮他的狼狈而存在一般。

在他脸色苍白那一刻。

外祖父的声音从躺椅上传来,现在,你也看到了吧?

他沉默。

她身上宽宽大大的衣衫不是她的、自然不是他的衣裳,就在刚刚,他还在为她坚持,为她与全世界无敌。

当庭院里的灯火全都点上的那一刻,她从那栋楼里飞速奔跑而出,身上是未及换下的衣裳……只是你为什么不换下,为什么让这一场义无反顾的归来,变成了讥讽,变成了笑话。

他突然觉得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