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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107)

他说,一般来说,男人都会当这词是称赞,是夸奖。

走到跳蚤市场边上,人声有些鼎沸。

他说,哎,是不是有好多人在围着欣赏我的美貌啊?

我撇嘴,是有好多人在看你。没有人走到哪里身后就跟着四大金刚之三外加一管家的好不好?

我看着远处的花神咖啡厅,转头对他说,你知道那家咖啡厅吧,好有名的。

他笑,说,你是去喝咖啡,还是去喝有名啊?

我说,那是我心中的圣地呢。旅行攻略上都有特别介绍的。

他说,那你看没看求偶攻略?你这种类型该如何找男朋友?

我皱眉,说,什么跟什么啊?

他只是笑,眼底笑意浅浅,如同那日我纵身跃下时海面的波光,一时间,让我无由的悲伤又难过。

我牵着他的手去了咖啡厅,遗憾的是没有座位,还得等位……

他说,我陪你等就是了。

我说,算了吧。

他就笑,说,这可是你的圣地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圣地?

我说,你要是真这么好心,愿意陪我来朝圣,不如……我们约好了,五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到这里喝咖啡。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他一愣,似乎在思忖什么,有些为难的表情,但随即释然,只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是五月的最后一天?

我笑笑,说,因为我有那天那个时段的优惠券啊。

我明显看到他脸上有一种要掀桌子地冲动——就为了个这啊!

他沉默很久,说了一句,不见不散。

我转头,发现钱伯竟悄然站在我们身后,也不知何时来的。

他冲我,微微一笑。

我们两个人又走回了广场,继续寻找我们的二手宝贝。

突然,我发现了一位穿着深色衣裳的老人,在卖一堆古色古香的旧物,一看就很东方的那种。

我对程天佑说,八成是八国联军的时候从咱那儿抢的!

程天佑说,就不兴是人家的东方情人的遗物吗?

我说,哪里有人去卖自己情人的遗物啊?

他想了想,说,等你去世了,我就将你的遗物卖掉!

我说,什么意思啊?

他说,意思就是你是我的情人啊。

我说,太过分了!

他就笑道,通常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嫌你不够过分!

我说,我以后不再陪你了!

他说,没关系,我陪你!

我说,你好讨嫌!

他说,这是女人打赏男人的赞美词!

我说,你就不怕你的姜生听到会吃醋吗?

他愣了愣说,没说话。

我见他如此,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我不该提她。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头“看着”我们十指相扣的地方,说,她该有她的幸福。

凉生说过,爱情是彼此放一条生路的。

这时有人拥挤过来,我被重重地挤入他的怀里。

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他说,如果我的眼睛好了,我一定会找到你,看看我的阿多是什么模样。

我抱着他,眼泪流了出来,三亚那一天,他也曾如此用力地拥抱过我啊,我说,如果不好,也回来找我好吗?

他沉默半晌,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是姜生。

我忘记了这个拥抱是如何结束的,他拍拍我的肩膀,笑了,说,阿多,今天的角色扮演越加优秀了。老钱从横店找的你吧?

周末的下午,我回去的路上,紧紧抱着程天佑从那个老人那里买给我的一套古刻版的《东坡志林》。这是两天前我们俩逛旧物市场时,翻到了一本。

老人说他有一套,但是要找一下。

于是,两天后,我们终于拿到了这套书。

老人说这是中国的,清刻版。他说是一位老夫人生前留下的,她租住在他母亲的房子里,后来,她去世了,把所有东西留给了他。然后,他就在这里贩卖她的遗物。

我们成交的时候,老人额外赠送了我们一个八卦。他说,她一直在等她的情人,每天都在圣母院门前花圃的木凳上等他。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一直都没有来。

后来,老夫人年纪大了,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总是丢三落四,有时候忘记锁门,有时候忘记关水龙头,有时候竟然会忘记自己吃过饭,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但这么多年来,她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每天黄昏的时候,到圣母院门前的木凳上,等他——那是他留给她的旧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