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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双城记之二](11)

作者: 乐小米/纪伟娜 阅读记录

我想了想说,那就叫叶大脱吧。

那编辑一听说还是叶小脱吧。

后来,稿子发多了,多少混了个脸熟。岛城一报纸要给我开个专栏,我一听,高兴啊,名利双收啊。

结果那天他们的副主编和策划约我谈这件事情,说这个专栏是针对时事,发表观点,语言惟求凌厉、泼辣,风格要求正义、大胆。我当时顿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大口大口地说,没问题,就差说,包兄弟身上了。

最后讨论这个专栏命名问题,那策划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慢腾腾地说,就叫「一脱到底」吧。

我一说这名字,都脸红起来。说,改一下成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特没底气。

策划看了看我,又看看副主编,再看看我,冥思苦想了大半天,终于蹦出了新命名:「要脱就一脱到底」。然后自言自语,说有点长,太罗嗦。

我一听,立刻笑容满面,说真好。我也得改个名字配合一下,比如叫木子脱。再在专栏上配几幅饭岛爱、黑木瞳的极限写真,这还不得一炮走红?

那策划附和着笑,很得意的样子,脸都有些红。真没出息,一听饭岛爱啊极限啊写真啊这些人就膨胀。

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副主编说,叶小姐,年去哪儿?我回头冲他媚笑,给《花花公子》拍照去。

结果我的专栏也没了。

武拉拉当时就骂我没出息,你看现在的文字《拯救rǔ房》、《丰臀肥rǔ》、《有了快感你就喊》……要玩就玩心跳,人家毕淑敏多老了都敢这么喊,你矫情什么?

我想了想说,可能我没他们那么热爱文字吧。

不过为这事,我哭了一天一夜,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就是想哭。

我妈想了想说,那你就使劲哭吧。说完就走了。最后还是我爸人好,和乐乐过来陪了我半天,最后也没辙,说你哭吧,哭够了还有力气吃饭。说完,也走了。

张爱玲说成名趁早。我笃信了。却没践行。等到不老早了,我还没成名。我突然好奇起唐梅那个和我一样不成器的诗人来,心理平衡了老多,也就不瞎回忆,就问唐梅,他多大了?

唐梅正在随着室内生动的音乐做头部运动,见我沉默了半天突然蹦出这么句话,有些不适应,说你说什么?

丁丁说,她问多大?

唐梅说也就三个月吧,就被煮了,剁了。

我一听直接没明白过来,丁丁突然把水喷了唐梅一身,唐梅说,你真没人样。丁丁边笑边说,你有人样啊。人家问你他多大了,你就回答鸭子多大就给剁了?什么人?

唐梅冲我笑,你说庭之啊?

我一听,多好的名字啊,听起来就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多飘逸啊。

26了,唐梅喝了口饮料,歪歪头冲我笑,跟个孩子似的。

丁丁说,切,都26了,还吊在人家树下,吃人家喝人家的,真惊了?这一怎样的寄生虫啊?叶小脱你不一生物高才生吗?多好一虫子啊,多好一课题啊,好好研究研究。

她这一说生物高才生,我就脸红,比没穿衣服还脸红,我从初中学生物开始就没及格过,要不说,中国的教育多么传奇啊,弄不好将来我还真混成一生物学博士。

唐梅说,丁丁,你就嘴巴不饶人啊。

晚上八点刚到,安泽就来接丁丁和唐梅,我问唐梅,那简庭之不来啊?唐梅含笑,他忙,和咱不一样。

丁丁的手安放在安泽温暖的掌心里,嘴巴仍不罢休:是啊,诗人哪,不是咱平头百姓。人家抬头低头都是诗,解手都是诗。

安泽刮刮她的鼻子,无奈的笑,在PUB的灯光下,如梦一样。

第四章

回家后,我跟老头和老太太说,从明天起,我要开始享受生命,享受假期。

他们看了我一眼,就直接转身看电视。

回房一头扎在c黄上时,瞥见书桌上高一时一堆人人的合影。照片上戈胜虎龇牙咧嘴笑得跟天仙似的。我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想他了。在看看当时的自己,清清慡慡的,跟棵章丘大葱似的,略略稚气的脸上,一副刘胡兰式的表情。估计是当时和戈胜虎靠在一起,感觉就像革命党人就义似的。

看着看着,竟想睡觉。原来,梦就在手边,只不过我们的手已经无法握起无法收放。武拉拉想做个探险家,却终是到了Q大读教育管理,戈胜虎酷爱无数,有次离家出走去嵩山少林,最后还是被绑到美国读资源学:我没大志向,只想摆弄小文字,却终日在解剖兔子……有的时候,自己的青春期时候的狂热和愿望是这样的轻微,轻微的只有一口饭的份量。小的时候,以为世界真大,什么都有可能,真想好好的折腾,往死里折腾。长大后才知道,世界真小,一折腾就没命,吃饭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