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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双城记之二](21)

作者: 乐小米/纪伟娜 阅读记录

丁丁说你傻了?

我说,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却逃啊,躲啊,就从没正经帮你……

她一听就躲安泽怀里哭,她说,你看她多讨厌,老这么折腾人让人哭,多讨厌啊。

我说,我走了。那一刻,我知道,丁丁从没怪过我,她了解我跟青蛙了解蛤蟆似的,我不过就一鸵鸟,把头拱在地上,自以为看不见,危险就不在了。直到自己被吃掉为止。

回到家里,我就开始大吃大嚼,最近在雅索那里淑女得有点过分,差点饿死,弄得自己老晕。

我妈说,小脱,你使劲吃啊。

我就在我妈的鼓励下,使劲吃了两天,大事再一次飘忽而至。

来电话的是安泽,我一听他的声音就开始抖,我想什么事情能把丁丁打击得电话都拿不起来了。

安泽说,小脱,唐梅进去了。

我说,进去了?怎么?鸭脖子吃坏了人了?

他说,小脱,别这样,她把那诗人杀了,然后自首了。

我跟听故事似的,说,哦,知道了。

我妈问我,怎么了,小脱?

我把头转向她,我说,妈,杀人了。

我妈一惊,怎么回事?

我说,说了你也不清楚,不说了,就是一个人被宰了。

说完,我继续吃苹果,大口大口地嚼,什么也不想,就在想怎么吃苹果。

下面又来了一个电话,我顺手接起来,说吧,又怎么了?又谁被宰了?

雅索说,脱,你说什么?我刚回来,没见你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是你啊。然后又觉得晕,我想可能条件反射吧,他都把我饿怕了。

最后一次见唐梅,是丁丁他爸的功劳。她坐在我们对面,神情飘忽,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他的血真好看。你们相信吗?他的血真好看。

丁丁只是哭,说唐梅都是我不好啊。

唐梅仿佛没听见,只是笑,说,他的血真好看,真好看。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疼,喉咙紧得要命,我说,唐梅,他的血不好看,很脏,他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孩,配不上。

唐梅终于哭了,她说,我以为相爱的两个人是平等的,可是现在知道了,原来卖鸭脖子的爱再干净也活该低贱,高雅的人死也注定高雅啊。她说小脱,我们有了孩子,可他不要,我杀了他,也杀了孩子,那么小的一团,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最后,她被带走了。她回回头,冲我们笑,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她的背影消逝后,我突然想起春风十里的南京路上,一个女子孱弱如她,扮着两种角色,一分一分地积攒,只为一个有梦的男子,风吹过她的发,她慡亮的声音何曾再响起?都说看开点,爱情不过如此,你如此的爱情灼在谁的心口,每日每夜,疼痛不眠不休,原来,所谓的诗,不是白纸上的字。什么是诗,疼痛如斯,绝望如斯,狰狞如斯,心甘情愿如斯,在唐梅的背影中,我突然明白,原来,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诗人。

雅索说,脱,我一直以为东方女子的感情是矜持得近乎神圣,没想到也直白如此。

我仰仰头,直白就低微吗?

他说,不,直白得让人心疼。

他说,脱,我以为追求一个东方女子,至少要好多年,我觉得太直白了是对她们的亵渎。

我笑,我说,雅索,你没见过这片土地上遍地开花的小姐,还是没见过各高校门前的香车宝马啊?

他略略地伤感起来,他说,脱,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说雅索,我去拿检查报告,马上就回来,啊。

他说,我陪你好吗?

我说,不好,你等着,丁丁一会就来了,还要搭你的便车,给安泽买生日礼物呢。

我像只麻雀一蹦一跳地蹦上阶梯,拿了报告,就匆匆赶回来。经过妇产科时,我突然看到安泽,他坐在门外,表情颓败而焦急。

我想,不是吧?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我总觉得世界上很多事情离我们好远,怎么就这么逼近我们的眼前?

我给丁丁拨电话,我说,出息了啊,给我出来,我就在门口,我都看到安泽了,要不要一会带你去吃炖母鸡啊?

丁丁说,你放了些什么?我在车上,很快就找你们了。

我说,别装了,安泽在妇产科这儿等你呢,我冲进去搜你了啊。

丁丁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了什么好事了,还装样。我在市立医院……

直到这时,我看到安泽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走了过来,我一看,不是丁丁!我的脑子突然炸开了。我飞快躲起来,我说,丁丁,刚才我在放屁,你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