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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288)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十分畏惧,“东南亚的三年,您变得不像警察,倒像坏蛋的头儿……”

  “你不知道?”江倾冷笑,烟在指间打转,不能抽,烦闷皱眉,“警察成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斯文不起,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郑雁北轻嚷,“没让您给擦屁股,但别找我麻烦。”

  “麻烦?”指间一用力,烟身断裂,江倾似笑非笑,“你敢跟她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怎么不敢?”雁北没底气强撑底气的一扬声,“开KTV,明州最大的KTV金鼎就是我的地盘。比做安保赚。接触的人又多。我踏踏实实吃饭,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行。”江倾一点头,“那就踏踏实实干。别来找我。”

  “不是……”雁北为难,“你们明州市局三天两头来扫我场子,我怎么干?”

  金鼎前身是乔开宇的茶楼。

  建筑面积宏大,乔开宇倒台,这地方被转手了好几个老板,都没做成功。

  雁北这些年因为和鸿升的一些关系,走了一些歪门邪道,和朋友合伙,盘活了金鼎。

  他在里面做安保,持股三分之一,另外两人早年臭名昭著,后来年长,在道上有一些名声,开始退居幕后做起正当买卖。

  对于这类社会老油条洗心革面做正行的事,警方向来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不知道怎么触到新上任的江局长霉头,金鼎被三天两头的“扫场子”,光扫、黄都来了三趟。

  这可是一个月内。

  一开始雁北以为是对手的恶性竞争,带着人到人家场地一通砸,砸得落花流水后对方派人求和,两边一合计才知道自己真的错怪人。

  雁北这三年在明州交友广阔,敌人也惹了一大帮,早分不清是是非非,反正最后的底线就是不干太过犯法的事,至于其他关于生存的斗争,绝对锱铢必较。

  社会是残酷的,底层更是残酷。

  他靠拳头和脑袋混到今天位置,万万想不到,在前姐夫这里栽大跟头。

  “姐夫,我真没干犯法事,”雁北据理力争,望着江倾的背影,钦佩的说,“虽然你们离婚了,但你永远是我姐夫,这社会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做,有其他人做,在其他人手里,你还得防着对方,我来做的话,绝对听从你指挥。相辅相成的事,希望放过一马。”

  “让你滚,没听见?”江倾不耐。

  “姐夫……”

  “再叫。”

  “……”

  雁北不放弃,虽然被一通骂,但存了下次和他继续接触的心思,这会嘻皮笑脸将带来的礼品在茶几上放好,“不打扰了,出院我再打电话,除了KTV,我还有度假村,到时候请您和我姐加两个外甥,光临泡温泉。一定来啊!”

  最后四个字喊得谄媚,音落赶紧逃命。

  江倾脸色阴沉。

  哪怕被叫了那么多声姐夫,他满脸写着,不是有伤,解决对方的办法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扇得满地找牙。

  他脾气温和很多,雁北才有机会拎着礼品站他面前说一大堆废话。

  其次雁北也聪明,见人先叫姐夫,加上这三年在外面练得油嘴滑舌,很是能屈能伸,再也不是当年在山道上,被江倾捆住双手扔到阴沟、徒劳无功大喊大叫的愣头小子。

  取了一点面子。

  从病房出来,在走廊里站着,打电话给合伙人,让他们先放心,只要不太过,“我姐夫不会把我怎样”这种豪情万丈口吻。

  等这臭小子离开。

  纪荷拎包从拐角走出,对着楼梯口消失的背影,一阵忍耐的吸气,接着,敲病房门。

  “进来。”他声音恢复如常,平稳、磁性。

  纪荷来这里已家常便饭,面色从容推门而入,将公文包在外头放下,走进里间。

  江倾站在窗前,闻声回头看她。

  两人视线对上,他先笑,“来了。”

  纪荷点点头。

  江倾从窗边离开。

  他身材高挑,这段时间有所消瘦,但比手术后的那几天好很多,气色慢慢恢复正常,眼睛看人时有比外头日光还要夺目的东西,浅浅的一漾,无声、逼人的英气。

  纪荷皱眉,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低声,“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她剪了短发,特别短的短发,江倾第一眼受到冲击,眼睛微微半眯。

  纪荷沉思着,环抱双臂,眼神离开他的眼睛,歪头边思考边坐进沙发,背对窗口时,一头及耳短发逆光满是盈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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