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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49)

  “荷啊, 你脸怎么那么红?”老蔡凑到她边上居心叵测笑。

  纪荷正烦,压低嗓音回复, “呕吐中枢刺激到我的皮下血管,充血正常。”

  “你看我脸红吗?”老蔡摸了摸自己脸。笑地像只老狐狸。

  纪荷抬头瞪他一眼。

  老蔡一缩脖子, “嘿嘿嘿”讪笑。

  明明是示弱的笑声,听着却猥琐至极。

  纪荷膈肌和腹肌一难受,差点又要呕吐。

  赶忙把这老家伙掀开, 捧着相机潜入战场。

  侦查员正大范围的采集痕迹物证。

  纪荷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女法医在汇报初步结论。

  说这人是被钝器敲打头颅而死。

  她还想继续听,就被江倾的声音打断, “回支队化验再说。”

  ……防她防跟贼似的。

  纪荷差点朝他竖中指……

  ……

  带着尸体回市局的路上。

  纪荷接到老蔡的电话,说事情办妥了。

  刚才的抛尸现场,一堆楚河街的居民跑出来看热闹。

  肖为民竟然也在其中。

  送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她当场给老蔡使了眼色, 趁人多,去肖为民座驾上办了点事。

  “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市局录口供。”她和老蔡分开行动,车子归老蔡开了, 自己坐地是特警的车子。

  鉴于刚才那一抱,惹了太多人注目,她没和江倾同车。

  老蔡说,“今晚的监听工作我来吧……”

  “嘘。”纪荷回眸望了望车里的特警兄弟,对方冲她一笑,她点点头,含笑地握着手机往窗边靠,“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讲话不方便?”老蔡上道地笑出声,“咱这手段不光明,不过对付渣滓没有特殊手段哪行?不能都像警方似的,件件按部就班来吧。”

  纪荷嗯声回复。

  “我就担心在车子上黏得不牢,或者他们在车上面不谈事情。”

  “够了,只言片语就够了。”

  “行。那你在警局也多打探点消息。”

  “放心吧。”和老蔡道完别。

  纪荷关掉屏幕,头顶着车窗思考死者身份,还有肖冰那一档子事……甚至还有陈颜……

  她隐隐觉得这几件事可能都是同一件,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的观点。

  思考着一下入迷,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醒醒。”

  再有意识时,首先感觉到脸颊上的风。

  春夜,即使已至凌晨,外头风都带着暖气。

  市局刑侦楼下种了许多梨树。之前来办事,听到警花们八卦说种啥树不好种梨树,不吉利。

  可纪荷挺喜欢刑侦楼的梨花大道。

  每到芳菲季节,落雨时,满地白瓣,像踩在婚礼殿堂上。

  白首不相离。

  梨花代表离也代表白首。

  看人怎么想吧。

  她忽地模模糊糊往下一冲,唉,怎么想到婚礼了?

  “小心啊。”有人低呼一声。

  纪荷迷糊的脑袋这才有一丝清醒,抬眸从扶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掌往上看,看到一张年轻硬朗的脸。

  是那位特警兄弟。

  “哥们儿,到了?”她晕头转向问。

  “是啊。”特警兄弟约摸二十出头,长相正直,身上青涩味道也浓厚,笑起来憨憨的。

  他将纪荷扶落地,笑说,“江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休息。”

  纪荷本来不清醒,一听这话立马清醒了,暗暗翻一个白眼。她才不去。

  倏地想起什么,拧眉问这兄弟,“你们江队去哪儿了?”

  她在大院子里没看到他车,不仅如此,连张政的车也没有看到。

  除了那辆载着尸体的车停在解剖中心楼下,整个大院子都似空了。

  “江队执行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纪荷问过后才知道多余。

  特警兄弟笑,“不好意思啊,这个不能说。”

  “没事儿。”纪荷摆摆手,又笑上了,“那我录完口供,就去你们江队办公室等他。”

  “好,好!”特警兄弟巴不得。刚才江队交代了,不能让她走,就是走,也得派一个兄弟保护。

  ……

  昨天来过,再次来他办公室轻车熟路。

  纪荷进去后先将窗户打开,坐在窗边沙发上闻了一会儿春夜中的梨香,眼皮再次发沉。

  回到明州连续四夜没睡好觉。

  不怪她坐哪儿都想睡。

  沙发上有厚厚的垫子,应该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纪荷睡梦中闻着那梨花的香味越来越淡,反被一阵浓烈的人工香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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