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李世民陛下之乌夜啼——大唐凝视(165)+番外

　　“无垢自然不依，执意要我处置杨谊。我也只能跟她说她当时的道理如今更加在理，反而越发不宜。”

　　“无奈之下，只好处死了无垢和杨谊知情的两名侍女，敲山震虎，让她们承担了罪责。又与杨谊约定，再要生事，日后若有生产也不得养育子嗣。后来她生了李恪，便以李恪为约，若有不敬无垢，谋取正位之事，便立刻废掉恪儿。但若安守本分，便就如此过活。我亦承诺无垢，不再宠杨谊。”

　　“陛下心中，可曾爱过她吗？”我已听到太多的权衡谋算，亦不知这个问题是否过于天真幼稚。我不希望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也许就是肯定的，杨谊天分使然，她也理当获得这些地位和爱。我又能如何憎恨她呢？

　　陛下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个美人，能抓住男人的心肺。若不是这些家国之事，倒能更惹人怜惜。但话说回来，若不是前朝公主，便也无那般傲气，于我而言，也许就无意趣了。”

　　“那如今呢？”

　　“尘归尘，土归土。朝中局势，始终需要萧瑀支持。各自信守成诺，磕磕绊绊也就这么过来了。”

　　“无垢自那以后，也更警醒了这些，这些年也与我一并历练，才能有如你所见的那些决断。所以我说，做我的妻子哪有那么容易？若不是我心意笃定，无垢恐怕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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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情爱之事，本就虚无，更何况是帝王家。想那纷繁复杂的朝局之中，陛下能不顾闲言碎语，顶住脂粉娇娃，信守对皇后的结发情谊，一语定乾坤，也实属不易。

　　“那年因此事被处死的宫人也是孤女，有些证据指向她。无垢当年对她也是半信半疑。所以，你可明白当时皇后怀疑你了？”

　　“这是自然。孑然一身，无所顾忌，也就更加容易被人利用。”

　　“还有大哥，为了这事，也是狠狠地恼了我一阵。只说我比他快了半步，占尽先机。从杨谊、萧瑀、陈叔达、再到后来的文学馆十八学士，南方的士子名流也尽入麾下，才得以于建成分庭抗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沉浸其中。杨谊的美，也曾经肆意地绽放，甚至比皇后也要姣妍。她的确获得过陛下的宠爱，她又何尝不配得到陛下的所有。

　　她也争过，只能服输，因为夫君是天子，一锤定音，谁能替换他心中的认定之人？最终，以母子天性为条约，她只能生活在陛下与皇后为她划定的界限之中。有她为例，何人还敢觊觎正妻之位？何人还能不懂安分守己的道理？

　　但她也支持陛下一路走来，助益良多。陛下还是极尽可能的给她位份尊容，荣华富贵。有子女傍身，她亦可安度此生了吧。至少她比无垢，要陪伴陛下更久，这是否算是一种补偿。

第72章 上巳

　　花绽新红叶凝碧。长安春景正盛，美不胜收。

　　陛下这些日子心情明快，待我亦是极好。若不是我也需要休息，恨不得时时让我伴他身边。

　　三月三，上巳节。无需任何装饰，大地春花已经将这宫廷装扮得十分美好。这是年轻女子一年中最喜欢、最期盼的节日。公主、郡主们都穿着最美的襦裙，珠翠绫罗，挽着各色鲜艳的披帛，仙袂飘飘，结伴在宫中海池之畔，祭祀、赏花，嬉戏，一扫冬日的沉郁，迎接灿烂春日。

　　宫女也都换上春装，扎花、游玩、嬉闹、祈福，终于有那么一刻，不用再宫中紧守规矩，能够尽情释放着作为少女的美好。

　　据说这一日，宫中到处都有甜美的秘密。女子们相互透露各自心中的情话，选一株喜欢的花树，在高高的花枝系上亲手做的香囊，祈愿未来能够得遇良人，一生幸福。

　　傍晚，宫中会备下兰汤沐浴，连宫女都能得到这份恩典。一时间，宫里花团锦簇，洋溢着青春活力，处处风华。

　　但——总有人过不得这美好的节日，比如今日要在陛下身边服侍的人。我倒还好，自己年纪大了，而且也已经没有什么期许，自然无所谓憾事。但其它韶龄宫女们却悄悄抱怨，也想着能够去海池游玩。她们缠着我，让我去求颜雷给她们假。我倒能理解，于是答应下来。

　　颜雷其实也心下同意，想着有我服侍陛下，自然万无一失。再说这些女子日日劳碌，难得有个盼头，于是便答允。她们便欢天喜地的去了。

　　颜雷看着她们千恩万谢，鱼贯而出，倒是上下打量起我，“思伽，你不愿去凑这热闹？可是宫中盛事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也无甚福要祈。再说若都去，谁来服侍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