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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75)+番外



门匾呈长方形,青玉白底,以金饰边,中心镌刻古老篆文。

篆文亮起,牵动槅窗鸟兽虫鱼,引发藏宝阁自身灵力,即成法阵。

法阵随灵脉流转,灵气愈发充盈。不过两息,玉璧所得好处已远超想象。

心存感念,玉璧器灵同时现身,面向李攸,垂眸敛袖,恭敬行礼。

“我等愿追随尊者,以道心立誓。”

器灵生怕李攸反对,心誓立得相当痛快。一番话说完,匆忙回到玉中,入定修炼,打死也不出来。

换做后世的话来形容,如此强悍的房东,天生的土豪,三界少有。不快些绑定,还等什么?

血玉玦和长胪剑带头,又有三枚玉璧做榜样,余下器灵再不犹豫,纷纷融入法器灵宝,飞向山河卷,进入藏宝阁。

道道彩光流动,绿洲中仿佛升起无数条彩虹,穿空而过,色彩绚烂,美不胜收。

心誓之力不断融入气海,李攸不得不手捏法诀,盘膝树下,催动灵气运转。

上百器灵立下心誓,溢散出的灵气,对神识大有好处。

浮在彩光中,蓝色光球不停膨胀。鲸王摆动尾鳍,只差扯嗓子喊一声:“大补啊!”

山河卷中,金乌真火同万年玄冰满脸严肃,互相抱团,对新邻居抱持警惕,虎视眈眈。

“先来后到!”

“哇哇!”

能被血玉玦唤来的法器灵宝,最低也有五千年境界。非是感念李攸,想给他留个好印象,两个娃娃早被群殴。

真火玄冰又如何?

境界不够,天生灵宝也没有本钱嚣张。

或许被吵得不耐烦,一方石印突然亮起白光,惨白色火苗在光中跳跃,无尽死气蔓延。

金乌真火后退数步,谨慎观望。

万年玄冰挥舞拳头,哇哇大叫。

石印器灵凝出实体,抚过颌下长髯,道:“老夫已决意跟随尊者,娃娃休要捣乱。”

伴随老者话音,火光窜起数米,包括两个娃娃在内,器灵皆近不得半步。

“冥火?”

见此一幕,鲸王很是诧异。

荒古时,凶兽大能遍地。六道真火、八方玄冰虽已出世,却是声明不显。对上底层凶兽,战斗力都是渣,器灵换了一茬又一茬。

在鲸王记忆中,只有一道惨白色火焰还算不渣,能同凶兽一战。虽无法取胜,至少不会被当做磨牙点心。

“真是那道冥火?”

蓝色光球迅速浮起,靠近山河卷。

距火光尚有数米,鲸王已有些撑不住。神识如被地底岩浆炙烤,眨眼间,便要支离破碎。

“危险!”

绿松发出一道灵光,飞速抓住光球,拉回树冠。

挂在树梢,鲸王喷出一道气柱,“大意了。”

老者忙收回冥火,遥对鲸王抱拳,满脸歉意,“还请见谅。”

“此事非你之过。”鲸王摆尾,大度道:“不必如此。”

老者再拱手,回到石印,飞进山河卷。

经此一遭,金乌真火和万年玄冰再不敢随意挑衅,化作日轮冰山,乖乖修炼。

鲸王飘下树冠,落到李攸肩头,道:“小子,这些法宝皆非凡品。肯追随于你,立下心誓,是天大机缘。换做旁人,此时多已欣喜若狂,道心不稳也不稀奇。”

李攸挑眉,目视鲸王,“所以?”

鲸王继续道:“你能稳住道心,不为所动,当是难得。”

叹息一声,李攸不知该接受表扬,还是出口解释。

活过两世,困在山中七百年,除了仙灵草,少有人事能令他心绪翻转。无论高兴愤怒,多是一张石头脸。

不过,现今也有例外。

想起闭关中的某人,李攸抿起嘴角,默然不语。

了结此界因果之后,必须同巫帝打上一场。为夺回仙灵草,也为平息心中莫名升起的烦躁。

李攸默不作声,鲸王像在自言自语,顿觉无趣。

此时,多数法器灵宝已归入山河卷和藏宝阁,唯有十余件留在原地不动。

李攸站起身,上前两步,问道:“诸位可是心存疑虑?不妨直言。”

“非也。”一名乐工模样的器灵抱拳道:“我等已决意跟随尊者,未有他意,更不存疑虑。”

“那是对我不满?”山河卷器灵飞到李攸身侧,昂起龙首,对着器灵喷气,“有不满就说!”

“不是。”器灵摇头否决,道,“我等迟迟不动,是为送尊者一件薄礼,谢尊者收留。”

送礼?

刚想说不必,器灵已后退数步,融入一根铜柱。柱身亮起,光中凝出一个佩剑武者形象。

嘡啷一声,宝剑出鞘。

武者高举宝剑,法器组成两列,飞入光中。

光芒大炽,似有鼓号乐声响起。

飞入藏宝阁的器灵陆续返回,或持钟鼓,或操古琴,或捧竹笙,停在武者上方。

“起阵!”

武者一声大喝,背后映出五道虚影。

虚影凝出实体,皆身着铠甲,手持刀盾,立如苍松。行动间,脚踏方位,竟成一座战阵。

咚!

乐声响起,李攸终于看清,光中竟是一座青铜编钟!

编钟分两层,高数丈,铜梁彩绘,浮雕鸟兽,印刻祥云。钟前浮现三名乐女,皆是臂缠彩绸,裙裾飘飞,恍似仙娥。

一人在上,两人在下,三女分执木棒小模,敲击长钟。

“杀!”

钟声成韵,阵中武者齐声大喝,宝剑击打重盾,不足十人,竟幻化出百千身影。

古琴拨弦,竹笙悠悠。钟鼓相伴,乐声突变。

眼前铺开荒古战场,凶兽咆哮厮杀,神佛仙人悲悯垂望,漫天血光。

咚!

战鼓声响,神魂为之牵引。

李攸不觉随乐声舞动,一招一式,均同光中武者一般无二。

观此一幕,灵狐颈上莲台绽放,传出妖后声音:“小九,跟着做!”

“母后,我正淬炼妖火,不能化出人形……”

“少废话,跟着做!”

灵狐打了个哆嗦,不敢迟疑,以后足支撑,艰难立起。

看不清武者动作,便随李攸起势。两式过后,妖力流转经脉,妖火径自燃起。灵狐只觉通体舒畅,恨不能爬上山巅,对月狂啸。

“小九!”感知儿子所思,妖后再度传音,“静心凝气,休做他想!”

身为一只狐狸,对月长啸?让黑狼情何以堪。

被妖后斥责,灵狐不敢分心,继续随李攸动作。

洞天福地中,绿松凝出灵体,助梧桐双木化出虚影,聆听乐声,盘膝冥想。

彩背鳞鱼争相跃出水面,溅起成片水花。

山鹿白马踏动四蹄,火红歡鸟张开双翼,离开巫界至今,终于有了精神。

“杀!”

光芒更亮,各种乐音合在一处,似兵戈相击,战车相撞,百万士兵以命搏杀。

鼓声震动耳膜,琴音如水波流淌。

阵中武者高举盾牌,宝剑变做长矛,更显挺拔苍劲。

神识为法阵牵引,李攸头顶凝出一尊法相。

头戴玉冠,手持印玺,皆同祭台法相类似。唯有黑袍红纹异。

武者的动作越来越快,渐成数条光影。

落在李攸眼中,却如幻灯片慢放,一帧桢,一幕幕,一举手一抬足,都是无比清晰。

“起!”

高潮处,武者疾旋如风,李攸更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洞天福地随之震动,彩云环绕。云图星辰骤然闪亮,似与骄阳争辉。

悬山下,柳木和噬魂藤察觉异样,以灵力探查,不禁大喜过望。

“能引动天地灵气,不愧是陛下!”

柳木扯开衣襟,甩开膀子,举起一块巨岩,随手丢飞。

为陛下,他拼了!

嗡!

乐女敲击长钟,似落下休止符,古琴停弦,竹笙无音,曲声戛然而止。

战阵武者化作虚影,消失光中。李攸沉浸在玄妙境界,久久不能回转。

琴笙器灵飞回山河卷,钟鼓器灵折返行宫。

编钟乐工自光中走出,揖礼下拜,道:“尊者,曲已毕,我等告退。”

数道白光流入李攸额心,编钟散开,铜柱铜钟等分成两列,先后化作彩光,飞入行宫藏宝阁。

彩光散去,李攸呼出一口浊气,回想战阵武者,仍觉激动不已。

旋即整理衣冠,对器灵拱手道:“得尊驾惠赐,李某敬谢!”

这哪是薄礼,分明是厚礼,厚得不能再厚。

掌心覆上灵珠,随灵力流转,紫光浮起,耳边似有龙吟。

“这样一来,该还清了吧?”

低暔一声,李攸转身,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直接对上法相,不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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