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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91)+番外



冥火印老者拽掉胡子,惨白火焰忽明忽暗。编钟乐工下巴坠地,险些掰断木杖。

战阵中,凶兽个个眼如铜铃,一动不动。

幻兽前爪扬起,五个火球凝滞身前,欲飞不飞,同样面露惊容。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一对雄的?

好吧,这不稀奇。但它敢以境界发誓,这对雄的来历绝不简单,最低也是一界之主!

这样的身份地位,这样又那样?

幻兽发现,修士的世界当真难懂。

难不成眼前也是幻境?莫非除他之外,还幻兽存世?

面对这一幕,交战双方中,唯有绿松还算淡定。到过巫界,早知巫帝对尊者有所企图,不淡定还能如何?

灵狐怒火更甚,撇开一干石化凶兽,嗷嗷大叫,扑向紫色巨龙。

“老不死,你果真没安好心!尊者快揍飞他!”

之前几番被咬,给巨龙留下心理阴影,不等巫帝下令,长吟一声,一尾巴抽向灵狐。

破风声袭来,巨龙眼中满是煞气。

灵狐不甘示弱,当即迎上。

缠斗中,巨龙凌空翻身,巫帝李攸同时祭出灵力,非离龙首,就要脱离战圈。

龙吟声似一个开关,瞬间唤回器灵凶兽神智。

瞅瞅对面,正要急速开打,变故又生。

湖心乍然分开,升起一道金光。

反应不及,李攸被金光笼罩,卷入湖心。沉入水中时,尚有闲暇回想,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前有借鉴,李尊者石心一颗,十分淡定。

巫帝眼中却已凝结冰霜。

短暂沉默之后,湖水再次沸腾。

一道黑色身影飞至湖心,徒手抓来紫色巨龙,以灵力催动,化作一柄长刀,猛然挥落。

刀锋过处,水流截断,如透明琉璃一般,被切成两面。

金光再现,水流重新合拢,形成数个漩涡,似在刻意阻拦。

立在虚空,巫帝横托长刀,眸底闪过凶光。

“玄龟?还是木灵?”

银发飞舞,声音穿透湖心,冷似万年寒冰。

没有回应。

灵气瞬息狂涌,巫帝飞身而起,手中长刀变作巨弓,龙筋为弦,灵力为箭,镶嵌紫色鳞片。

嗡!

黑袍风鼓,长箭离弦。

箭身包裹电光,携恐怖威势,凶狠凿入湖心。

三箭之后,整座大湖被灵力托起,凝滞半空。水波缓慢流淌,鱼群清晰可见。

失去湖水保护,面前再无任何屏障,湖下情形尽收眼底。

一座以灵石雕砌的宫殿,静静沉在湖心。屋脊蹲伏瑞兽,廊檐萦绕彩光,似刚从沉寂中醒来。

磨盘大的玄龟趴在殿前,脖颈伸长,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画面,四肢僵立,一动不动。

巫帝收起长弓,落到湖底,当即发现因由。

殿门开启,金光如彩带浮动。

困坐光中,李攸面带苦笑,身边散落数堆石粉。

察觉入侵者,玄龟慢慢扭动脖颈,万分不解,为何会是这样?

满心欢喜将陛下迎入行宫,不到两息,竟少了三根柱子,六块石砖!

哪怕过去千年,他也不会认错,眼前的人绝对是陛下。

可这又是为什么?

巫帝上前一步,俯视玄龟,问道:“刚才是你做的?”

“不是。”认出巫帝,玄龟不敢轻举妄动,亦未多做隐瞒,“行宫器灵感知陛下法力,方才如此。”

“是吗?”

移开视线,巫帝望向殿中。

仅仅是一问一答的时间,行宫又少去一根柱子,数块地砖。

见此情形,玄龟终无法坐视,当即要冲进正殿,阻止李攸。万没料想,刚踏上两级石阶,便触动行宫法阵,再前进不得。

被挡在殿门前,玄龟手足无措,差点泪奔。

四座人皇行宫,北宫最是神秘,也最为独特。

按理说,四座行宫合一,方能生出器灵。偏偏北宫特立独行,自生器灵,连人皇都有些费解。

沉睡千年,一朝迎回李攸,北宫器灵同玄龟一样高兴。但在见到殿柱倒塌、地砖化成石粉之后,惊喜顿时变成了惊吓。

“陛下?!”

究竟是何原因,竟让陛下如此愤怒,要亲手毁灭行宫?

难道是他自作主张,引来陛下不满?

“陛下息怒!”

北宫器灵惊惧不已,金光开始失去控制。遇玄龟闯殿,行宫开启法阵,灵气更加速流动。

困在光中,李攸唯有苦笑。

早知石玉会不定时失控,已是多方小心,藏宝阁中的灵器都是能躲就躲。

千算万算,没能算到,最后一座人皇行宫竟是灵石打造。

事先知晓情况,还能有所防备,结果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被请入正殿,又被金光困住,出入不得……该怎么说,老鼠掉进米桶,还是老虎闯入羊群?

心中不愿,石玉也会自行运转。

如无人阻止,不出半个时辰,这座行宫将彻底成为历史。

失去一座行宫,人皇宫就少去一部分。再行炼化,耗费的时间精力,足够他将五国碾压几个来回。

“陛下息怒!”

器灵簌簌发抖,随石粉增加,恐惧急速飙升。

“道歉免了,这不是你的错。”

知道器灵误会,李攸却没太多时间解释。只能尽量减缓吸收灵气的速度,道:“先断开金光,让我出去。”

“遵命!”

器灵起身,正要停下行宫法阵,身后突传巨响,不及躲避,已被气流掀飞,砰一声砸在墙上。

幸亏有北宫庇护,否则,当场就要神魂俱灭。

沙尘散去,法阵自外部被攻破。

正殿大门完全坍塌,巫帝收起长刀,挥袖扫开金光,一步一步走到李攸身前,“可无碍?”

“无碍。”

李攸轻笑,站起身,不慎又踩碎一块石砖。

呆呆看着正殿,玄龟心生酸楚。

逃脱逆贼追杀,忍受器灵脾气,守卫行宫千年,未损半片屋瓦。如今迎来陛下,却是、却是……

“呜哇!”

悲伤涌上心头,玄龟终于哭出声来。

此情此景,可归纳总结成一句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六十七章 尊者发威

看着啪嗒啪嗒掉眼泪的玄龟,李攸莫名生出一股愧疚。

催动灵力,试图以最快速度冲出行宫。不想石玉仍不受控制,迈步都十分困难。

眼见行宫以匀速倒塌,李攸无奈,只能向巫帝求助。

“麻烦,请尊驾帮个忙。”

“好。”

巫帝回答得相当痛快,动作更是利落。

李攸伸手,本为借力相扶,走出行宫。结果被一把揽腰,横托而起。

四目相对,李尊者眨眼,这姿势是否哪里不对?

巫帝挑眉,不是要他帮忙?这样最快。

好吧。

离开行宫为要,李攸沉默妥协。

继续拖下去,天晓得这座行宫会变成什么样子。

柱石坍塌,地板碎裂尚可弥补。穹顶化粉,法阵不存,只能重新祭炼,着实让他头疼。

走出殿外,再看行宫,已是大变模样。

屋脊光芒暗淡,瑞兽崩裂。正门坍塌,丹陛更被一刀横断。

同先前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严谨端庄与杀马特般迥异。

难怪玄龟会哭。

巫帝松开手臂,李攸脚踏实地,看向仍在掉泪的玄龟,表示理解。

北宫器灵从殿内飘出,灵体有些不稳,显然伤势不轻。

他受伤时,行宫一并受损,可谓祸不单行。若想彻底痊愈,必须先将北宫恢复原貌。

靠他和玄龟,根本不可能做到。希望只能寄托在李攸身上。

经过短暂观察,器灵发现,陛下变了。尤其性格方面,找不出丁点熟悉的痕迹。

换做千年前,他只会尊敬陛下,绝不会感到害怕。

既敬且畏,或许该说,眼前的陛下,才更像一位皇者。

落到玄龟背上,器灵心里没底,被哭声音惹得心烦,不禁吼了一句,“别哭了!”

玄龟扭头,双眼迷蒙,眼泪落得更急。

行宫毁成这样,还不许他哭一哭?

“有陛下在,北宫必能恢复如初。”

器灵安慰玄龟,同时也安慰自己。

如果李攸就此舍弃北宫,充作储备粮,另行炼化,玄龟尚可再做镇宫兽,器灵只能随行宫湮灭。

“认真算起来,我才该哭吧?”

器灵沮丧,心思都写在脸上。

见状,李攸转过身,不打算马上解释。

之所以会出现这场混乱,主要原因是石玉不受控制,其次与器灵自作主张不无关系。

北宫,他不会舍弃,定会炼化重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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