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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K班(19)+番外

贼愣了一下,到底心虚,连来者面目都没敢回头打量就转身跑得无影无踪了。

有惊无险。

芷卉嘴唇发白地抬起头来,梦境中的人,晴朗的脸从清晨含混的阴天中脱颖而出,黑色领带松松地系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敞着领口,里面微微鼓了些风,想涨起来,却被斜挎书包的背带勒住,止了下去。

被吓坏了的女生嘴唇还在不住地哆嗦,惊恐的眼神褪不去,想哭,却发不出声。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墙滑下去,瘫坐在地上。

男生冰霜覆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轻轻地,跪了下去,在石fèng里嵌着青苔的深巷里,把身形单薄的女孩子拥入怀中,左手抚住她后脑细细茸茸的短发,让她把下颌搁在自己的肩线上,渐渐用力,深深抱紧。耳畔一句低语:“没事了。”

告诉我这不是梦境。

白驹过隙。

周一,照例是升旗仪式。

三年K班班长京芷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端着班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国旗下的讲话,脸涨得通红。

拥抱时男生身上清新的肥皂味,眼帘下衬衫肩线处细密的针脚。明明是夏末秋初,却感到周遭花香四溢,糙种飞扬。时间和空间的齿轮错了位,卡在了定格的一瞬。身体被井原紧紧贴在胸口。心脏被温暖的血液包裹起来。思绪抽丝剥茧延伸向无限远。

都是可以反复咀嚼的美好细节。

宽容的,温和的,真实的,清晰的声音—

没事了……

6>>

真的,没事了?

为什么懊恼像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心里默念着“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可就是和你说不上一句话。一节课一节课又一节课地过去。什么也做不了。眼角的余光瞥来瞥去。

“昨天……夏新旬……”男生正对着柳溪川欲言又止,“我在学校附近看见他,是因为你吧?”

—说的完全是京芷卉听不懂,也cha不上嘴的事。

原来你同别人也有秘密。

“唔,我也看见了。”声音压得很低,让京芷卉没来由地厌恶。

“还是不打算跟他说?”

“……”即使沉默,也让人厌恶。

“我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不下去了。京芷卉收起神思专心应付起面前的数学题来,可无论怎样做,总有根纤细的神经牵系在对话的那头。

他们之间,怎么就能有那么多话题呢?

稍一分神,对话已完全变了调。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边聊天边做题的男生突然停下笔,沙沙声消失了,“他不会在意的。”

斜前方的女生往前欠了欠身,“别说了。”决绝地结束了对话。

哈?京芷卉手微微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笔。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不会在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别的意思。是别的意思?你以为是什么意思?在心里堵着气跟自己绕,找不到出路。心情泛起褐色的暗陈,原来,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

“柳溪川。”强压怒火的声音。甚至叫出这一句的同时还没想清自己叫人要干什么。

“诶?”女生挑着秀气的眉毛略略转头。

“你到底报什么项目?运动会。”

“我说过了,不报。”脸上表情立刻僵硬了。

好像故意生事似的,又好像想要求证什么,京芷卉转过身体,表情冷冷地对感激了一早上的人说:“你说怎么办?她不参加?”

“哈?”男生莫名其妙,完全没意识到空气里弥漫开的火药味,仅仅是有些茫然,运动会的事向来是班长在弄,怎么要问到团支书的意见?迟疑了一下,立刻在心里断定这是件小事,并没有认真严肃地考虑就随便作答了:“那就算了吧,反正缺一个人也没什么大碍。”不在乎的态度,甚至连头也没抬,手里的笔还在不间断地继续着动作。

“有没有集体荣誉感啊你!”女生忍无可忍的愤怒,狠狠地撞在四周墙壁上,反射出无法阻挡的冰冷回声。

全班都回了头。

不知道是对谢井原吼的,还是对柳溪川。

事件的扫尾性目击者所看见的只是班委间出了矛盾。

而坐在附近稍知前因后果的目击者,也仅仅多知道矛盾的导火索是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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