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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夏茗(28)

时光蜂拥进冗长的密闭轨道,以疾行的节拍朝唯一的出口飞奔起来,哪想到那轨道早就被扭曲不知伸向何方。

可是依然得向前。

一年又一年,一个又一个元旦,一次又一次倒计时。烟花,气球,欢呼。我都得一个人渡过去。

——那个勾起嘴角朝我微笑的人哪里去了?

——那个在倒计时牌前的喧嚣人群中勾住我小指的人哪里去了?

——为什么我站在道路上大声喊,却唯独你没有回头?

——————————END————————

分手

『顺时针?分手……』

——呐。分手吧。

电影院的巨幅宽屏上映的是惊悚片。黑暗的观众席的某个角落,上映的却是伤情片。

松泽的眼睑半垂下来。变幻中的黑白射线在他的脸上,睫毛上,瞳仁里涂抹出异样的色彩。

“唔。”许久沉默后的回应。

男生脸部线条僵硬,没有丝毫表情。

在阿瞳一大堆“既然……”、“既然……”、“既然……”之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来那句“分手吧”像一把小尖刀戳向耳膜。

最初还以为是常规性的埋怨,没在意。竟然上升到分手。

怎么会,到“分手”这步田地?

女生的泪水盈在眼眶,拽起自己的小手提包朝电影院门口那唯一的亮光飞奔出去。包上的铃铛挂件发出一串刺耳的声响。

呆坐数十分钟后,松泽长吁一口气,也站起身朝光源走去了。

推开影院沉重大门的那一秒,傍晚的金色阳光犹如密集竹箭蜂拥而至,刺得眼睁不开。萦绕在周身的温湿空气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琥珀色如沉香的记忆张成网从身后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把夕阳中低头行走的少年整个儿包裹进去,狠狠撕开他每一寸决裂之伤。

就这样再也没有交集。心紧紧地痛。

太失魂落魄。以至于怎样乘上列车、怎样下车、怎样步行回家、怎样掏出钥匙开锁……都如行尸走ròu。以至于在哪个环节中丢失了手机都一无所知。

直到睡前照例要用手机设定闹钟以避免明早上课迟到才发现。

大概是在列车上被小偷顺手摸去了。

『逆时针?你介意吗?』

那大概是正式认识前的序曲,没有什么特别的早晨。

松泽挎着书包悠闲地一摇一晃摆进校门,没有什么特别的迟到。

早已上课,四下已经一个学生都没有了。男生面无表情地晃过cao场往教学楼方向走去,却毫无迟到学生该有的窘迫,甚至连赶去上课的兴致都没有。仰头眯起眼,阳光正好。

还想继续前行的时候,面前突然冒出一个记事本。

“同学。你迟到了。请写下你的班级和姓名。”女孩子好听的声音。

松泽略一抬眼。眉目清秀精灵古怪的女生。穿得是最大众最规矩的校服,却显得比任何人都更惑人。直到很久以后,松泽才在对方毫不在意的一句“是因为校裙被我偷偷改短了嘛”之后无奈地恍然大悟。

而在当时,男生嘴角轻扬,笑容有几分邪气。伸手接过本子,以潇洒的笔触签下:三年5班服部松泽。

服部松泽。

英俊美少年。

校学生会主席。

毕业班理科天才。

我行我素无视校规。

如此四条定义,就足以让他的名字在学校里无人不知。如果还要加上什么更重要的注脚,那就是,任何一个有眼光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朝一日因为迟到被女值周生拦下来勒令写下班级姓名?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嘛!可是松泽,什么也没有说,邪气的笑着,认真地写了,说着“今天值周生很尽职呐”。

这大概就是吸引了那么多女孩的亲和力吧。

再次相见的场合,变成了学生会招新办公室。

松泽“下面请新成员依次作自我介绍”的话音刚落,一直在左边角落里窝着的女孩“腾”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

——我是一年3班的登野城瞳。

眼睛弯了起来。

安琪儿。

松泽顺光线往左侧侧头。女孩周身轮廓被镶上金边,又淡淡晕开。整个办公室,他与她之间,被搅出鹅黄色的奇异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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