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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你的天气(12)

几秒后才意识到,被指名作答的是“反方一辩顾夕夜”,而起身对答的却是反方三辩季霄。季霄反应之快,使现场没有一人感到唐突古怪。

恢复状态后落坐,隔过中间的二辩递去感激视线,触及的却只是对方毫无表情的侧脸,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是无心之举还是有心掩护?

赢了那场比赛。在最后才赶来的贺新凉给夕夜的当面评价是“不错不错”,给季霄的评价也有关于夕夜的部分--“你和顾夕夜这对拉风组合还真登对。”

全班欢呼雀跃,击掌与拥抱相庆的喧嚣中,男生温柔的目光转过来,用只有你能听清的音量问:“没事吧?”

“唉?”你不明所以,只感到周遭忽然寂静。

他笑一笑:“我看你当时愣在那里。”

于是你的目光不由自主,第一次,从贺新凉身上移开用什么词汇去形容如此默契?

拉风。登对。表面的拉风,与内在的登对。

决赛结束后的一天,从食堂吃完饭回教室,路边刚摆出“最佳辩手”全校公投,其他候选人都还是一两票,季霄和顾夕夜的名字下已经齐齐码出了几十条N次贴。

--表面的拉风。

颜泽向学生会干事要来一张N次贴贴在夕夜的名字下,比旁边长出了一小截:“我们家夕夜最最棒!”

是吗?

夕夜跟着她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停住说:“你先上去吧。饭卡……我忘在食堂了。”然后飞奔回投票摊位,气喘吁吁地在干事好奇的眼神中让旁边那一列也长长了一小截。

--内在的登对。

不能,也不想,分出一个“最”。

五年后。

曾经烫着脸的,盛夏的空气。

变成砭人肌骨的,严冬的空气。

奶茶在路口流落一地,连同殆尽的温暖身不由己由高向低,最终与街边的纸屑与塑料垃圾静止在一处。

记忆前所未有地趋于清晰,但所拥有的一切也只不过余了记忆。

[七]

“刚才我在路上碰见了夕夜。”季霄还没到家,亚弥趁机展开话题。

风间从冰箱里取出蔬菜,摘下保鲜膜,放进微波炉,平淡地“哦”了一声。

亚弥刚想开口,却被突然蹿上桌面的壮硕白兔吓了一跳,几乎不能相认:“靠!你怎么把它喂得这么胖了!”

男生转过身,无辜地耸耸肩。

亚弥觉得他似乎心情不差,咽着口水问:“呐。你对她究竟什么感觉?”

“感觉……蛮可爱的。”

“不不,我不是指兔子,我是指夕夜。”

打开微波炉,端出热腾腾的菜摆在女生面前。然后带一点坏地笑:“我也是指顾夕夜,兔子么……完全不可爱。”

“这种伤人的话不要当面说啊。”身为名义上的主人,多少有点不满。“不过,你会用‘可爱'来评价夕夜,我觉得好意外。‘可爱'这种词明显是为我而存在的。”

男生摆好碗筷后,拖开凳子在对面坐下,长长地吐气以示内心无力。

“觉得她可爱,为什么不联系她?”

“我希望她幸福。万一她喜欢上我,那就惨了。”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这是实话。初三时,我和并不喜欢的女生糙率地交往过,相处得很累所以很快就分手了。幸好对方也不是太喜欢我,否则总有一方受伤害。”风间说,“有这种先例在,我觉得和她过多接触未必是好事。”

“我觉得你们都想太多啦。你是不是也看多了肥皂剧啊?”

“肥皂剧?”

季霄从马路对面觑起眼睛,认出那背影属于夕夜。不知为什么,她站在街角对着一杯打翻在地的奶茶默哀。在匆匆往家赶去之前,有那么短暂的半分钟,男生停下过脚步。

用钥匙开了门,听见亚弥在说“很天真”,季霄顺势搭腔问:“在说谁呢?”

谁知女生突然打住,像被按下了静音,面露难色。风间倒是全然不打算顾及谁的感受:“说顾夕夜呗。”

季霄一愣,将手中的外卖摊开在餐桌上:“哦。她怎么个天真法?”

发现“顾夕夜”在季霄这儿其实不是禁忌名字,亚弥松了口气,放大胆子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总是按电视剧情来判断生活。今天谈起季霄她还问,万一季霄变成脚踩两条船的恶劣分子我怎么办。现实和虚构的东西哪有可比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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