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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你的天气(38)

“……就是。不过亚弥也没有恶意,闹得再凶哄一哄就好了。”

“……小心眼……难道有了女友的人都不能和异性说话了?”

“怎么可能呢?”季霄在下一辆车过来前换到夕夜的左侧走,“话说回来,你最近和易风间怎么样?”

“……”夕夜迟疑了一下,“我想跟他分手。”

“啊?”语气词淹没在车辆经过时的呼啸声中。

[七]

面试原定于下午两点开始,夕夜一点五十分到达电视台,说明来意后由工作人员带到会议室等待,但直至四点都再没有人来过问。女生忍不住沿着走廊在附近走动,几个办公室里的人都行色匆匆看起来很忙碌,她也不敢贸然打扰。又过了半小时,最初那个引路的工作人员才又出现:“人事部现在正忙,你稍等一下吧。”

夕夜只好又回到指定座位坐如针毡,懊恼着应该带本书来打发时间,哪怕有本杂志也好。无意中瞥见裙边磨毛了,伸手把那一段折进去,用指甲掐出新边。接下去的时间,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犹豫是该离开还是留下继续等。

捱到五点五十,终于来人通知她去525室开始面试。离下班还差十分钟,整栋大楼都人心涣散,面试人员自然也不例外,随便问了两个问题糙糙了事。

夕夜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能被录用,现在面试基本上都是走个过场,最后录用的人总是“关系户”,尤其电视台这类热门单位。

出了电视台正赶上下班高峰。预计高架路一定正悲剧性的水泄不通,换了两次地铁,在空气混浊的车厢里耗去一个小时,出地铁口时已经七点多钟,鞋跟磨损得难以保持平衡,小腿以抽筋来抗议,回学校的一路走得极慢。脸颊被冻得麻痹,视界里密密匝匝挤满雪子,才想起早晨校园天气预报说有雨夹雪。看它们疾速下坠,觉得自己也要坠下去被锁进黑暗里。

正准备推开寝室楼门,身后突然有男生在喊:“哎,请问一下……”

夕夜停住手上动作,转过头,看见一个男生带着笑腔朝这边继续喊:“……去哪里能打胎啊?”随即和他身边另两个男生笑作一团,很快跑远。

夕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的姿态好像在等待大雪停下。降下的已变成雪片,风势也更大些,使雪的下坠轨迹形成蕴蓄着狂野的螺旋形。

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待机画面中唯一闪烁的是时间栏小时与分钟数字间的冒号。

没有新信息,没有未接来电。

[八]

风间与夏树分手的原因是--他妈妈整天不见儿子人影,感受到儿子被抢走的威胁,转而强烈反对。

不经意的一句话,像一粒种子被埋入心岫。

谁能想到它衍化为嫉妒,悄无声息地拔节疯长。

为什么你和夏树如此契合?

为什么你对我却没有丝毫惦念与牵挂?

[九]

风间三天没联系上夕夜,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心急如焚地跑到寝室楼下让楼长在广播里喊话。

过了一会儿夕夜安然无恙下楼来,一脸倦色地问:“什么事?”

虽然样貌声调没变化,但风间瞬间觉得她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夕夜了。不再是那个不敢出声只爱用眼神说话,小心翼翼,愁肠百结,情感不外露的女生,换了个理直气壮又冷冰冰的女生,仿佛一夜间有了靠山,再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

这变化让风间感到着实诧异。知道她最近工作找得不顺利,理应连原本那点骄傲也消磨殆尽,而此刻她失踪三天后居然生硬地反问自己“什么事”。

风间压着怒气冷静地说:“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

“就在寝室。”

“那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夕夜坦然接过对方讶异的视线。

风间这才意识到女生并不打算进行心平气和的友善谈话,反倒无法运用自己一贯玩世不恭的腔调语气,有点退缩:“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

并不是毫无前兆,但也叫人刹那间哑然失语。

虽然交往的时间不算短,但风间早已觉察两人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消除彼此间的陌生感。

“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与其如此倒不如说是在两个平行宇宙里各自谈着恋爱。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夏树,对此我无能为力。你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我没有经历,你和她一起走过的路途中没有我,她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我改变不了,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和你眼里的夏树竞争。我喜欢你,不想失去你,可我更不想和一个一点也不爱我的人过一生。我已经生活得足够艰难,不能再作茧自缚自找麻烦。对不起,我已经忍受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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