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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直视(63)+番外

可是下一秒她又改变了主意。既然不紧不慢没有特地追赶时间,也没有超时,不如就去一趟。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听天由命试试看也不错,反正双休日的下午不可能不堵车,能准时到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阮萌对父母撒了个小谎,说和女同学约好了逛文具用品商店。父母念在她住院半个多月也闷得慌,就放行了。

起初她是转身回酒店化妆间准备卸妆换装的,可刚进电梯又改了主意。便装的凉鞋和裙子那么日常,在学校晚自习都能穿,每天想见就能见到的形象并没有什么亮点。可是伴娘裙却不同,这可能是十八岁成年前唯一一次让薛嵩看见自己穿礼服的机会,虽然不太可能乘上游船,但肯定能见到薛嵩。有点想让他见识一下自己与在学校时反差巨大的形象。

穿什么鞋又是个头疼的问题。穿着伴娘裙换成跑鞋显得不伦不类。可是原本的高跟鞋并不太合脚,撑过整个婚礼已经磨出了两个水泡。阮萌想了比较折中的办法,还是穿着高跟鞋,打车去。

预计得没错,双休日下午的中环到处都是黄色拥堵,广播里不断播送着“某某路段发生追尾”“某某某路段发生多车追尾”的消息。这倒也罢,在精神卫生中心门口堵了将近二十分钟动都没动,算是一个哲学意味的隐喻吗?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刚畅行了两个路口,又堵了长队,司机师傅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平时这里也不太堵啊。”他挠挠头,还在为自己选错路线的失误懊恼。

纹丝不动地等了一会儿,路况广播终于送来了令人遗憾的消息,前一个路口发生了超跑相撞的事故,现场发生火灾。

“啊,难怪刚才看消防车过去了。”司机师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在车流量高峰时间段开着超跑出来撞车。”

“现在都是有钱人开超跑,可是光有钱没有技术也不行啊,跑车又不是什么人都能控制的……”司机师傅开始絮絮叨叨,阮萌只觉得他的声音越飘越远。

车窗外天色已经明显暗下去,看来是赶不上了。

虽然一开始是打定主意不上游轮的,可是最终因为客观因素没赶上却反而有了失落的感觉。

阮萌听见前方依稀传来消防车的警报声,她眯起眼,往远处望去,天空灰了一角,浓烟上升到阮萌所在位置能看见的高度已经失去了本质的重量,变得轻盈稀薄,只像有人在窗口点了一支烟。

关于过去的回忆也是如此,无论当初的情感多么浓烈,经过时间稀释,也变得既轻又薄。阮萌攥紧了丝质的伴娘礼服裙,想起刚进校时为了引人瞩目每天换两三次衣服的日子,那时候在穿衣镜前360度摆着各种pose的自己在室友眼中是多么可笑,而后来也有过精心挑选每天穿着的时候,却不是为了成为众人焦点,只为让一个人看见时眼前一亮。

与其说是因为没赶上游轮而失落,不如说是没能给薛嵩展示穿礼服的自己而有点遗憾。

司机师傅跑去前面事故现场看了看,回来说:“还有得弄了,车子碎片落了一地,打扫起来都要好一会儿。还好人没事,一个小年轻,还在坐在马路边傻笑呢。”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可以吗?”女生突然说。

司机师傅愣了一下,马上喜出望外地飞快点头:“可以可以,你怎么过去?乘地铁?这下好,我能找机会变道右转了,解脱了解脱了!”

阮萌付过钱,牵着长裙下了车,横向穿过静止的车流,往地铁站方向走去。高跟鞋硌得脚疼,但是可供呼吸的空气质量却比车里好多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回想起第一次在电话里被薛嵩劈头盖脸呵斥的情景,两个人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今天。

[六]

“阮萌?我们班校服数量少了,你看看你那边是不是有遗漏的?”薛嵩事先已经打过无数电话把有嫌疑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阮萌是最后一个,嫌疑已经上升到99%,薛嵩尽力克制。

“你谁啊?”阮萌趴在寝室书桌上有气无力地问。

“我是代理班长,薛嵩。”

“哦,有四包衣服在我这里,我现在回寝室了。”

对方轻描淡写的答复让薛嵩的愤怒值又上升了一个level:“……那你能送回来一下吗?”

“不能。”超级理直气壮。

“什么?”对方的厚颜无耻程度让薛嵩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不讲道理的剧情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男生困惑地确认对方的意思以免出现误会,“不能送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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