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星(22)+番外
人声鼎沸里几乎只有汤九邺是形单影只没个伴儿。
但他睡得很安稳,特别像个小小少年。
*
大少爷着实没想到自家酒店的沙发功效怎么这么好,本来打算闭眼歇一会,结果竟然莫名又睡了过去。
他最近确实有点累,就纵容着自己的放松,然后昏昏沉沉地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目光同样昏沉地看着一个男人。
“汤九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个男人嗓音暗沉,低声对自己说。
不知道。
但好软。
好想碰。
梦里的他好像喝醉了,而他面前那个人,无论是气息、声音还是柔软又带着凉意的嘴唇,都在他因为酒精而异常敏感的神经上肆无忌惮地跳动着,迸发出一种鲜活而又张扬的吸引力。
“哼。”
他拖着喉咙里炽烈的烧灼感,无意识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气音。
梦里的汤九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醉了,他甚至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醉了,所以有很多事情做起来才比清醒的时候更肆无忌惮。
毕竟,对很多人来说,酒精是快乐的触发器,但酒精同样也可以引人溺亡,如果说,它是一汪泛着微粼的湖水,那么对酒精异常敏感又不能多饮的人就像岸边疯狂试探的旱鸭子。
那个意识模糊又清楚的自己可能就是这种体验。
他感觉梦里自己的意识在酒精作用下越来越昏沉,眼睛在黑暗里能捕捉到的也仅限于面前那个人不甚清晰的五官——凌厉,冷傲,但大概是他太醉了,所以总觉得这些拒人千里中还留有几分让人可以靠近的柔软。
而就是这些不可能中透露出的细小概率,精准地催生了他那股被酒精激发出的少年心性与莫名的征服欲。
他的大脑已经不大能思考本能以外的东西了,但身体却在预设着本能支配的冲动。
因此几秒钟之后,他嘿嘿笑了一声,然后看到那人凌厉又克制的目光里的自己,接着冷静而冲动地……吻了上去。
*
几乎就是嘴唇相贴的那瞬间,汤九邺的意识瞬间惊醒,这才意识到是一场梦。
他的呼吸有点急,因此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给足自己时间慢慢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破梦……
可一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梦里的场景却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汤九邺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在想原来别人说的很多梦会在彻底清醒时忘得一干二净是真的。
很奇怪,他越是拼命在想,那些梦里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变成一片失忆一样的空白。
算了,记不起来就不记了。
记性不好连梦都记不住,罢了。
大少爷活动了一下自己有点发麻的双腿,准备看看是什么时间了,可就在他打算睁开眼睛的前一秒,却感觉一直照着头顶的暖光突然变得有点昏沉。
汤九邺烦躁地歪了下头,结果阴影竟然还挺灵性,直接跟着自己脑袋走。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他往左,阴影就往左。
他往右,阴影也往右。
反正就是他往哪儿摆阴影也往哪儿摆。
这他妈……水晶灯成精了?
大少爷极其不爽地睁开了眼,结果一有光涌进来,他就看到头顶上方直挺挺地悬着一个巴掌。
“卧槽!”他想都没想,反手重重地扇过去,然后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选择
“我去你这也下手也太重了吧九爷!直接把人往残疾里打啊?”赵玉玺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吱哇乱叫。
一见是赵玉玺,汤九邺这才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因为反复受惊而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才坐回沙发上朝赵玉玺瞥了一眼:“你怎么不说你浪?闲的没事在人脑袋上晃什么晃。我幸好是扇在你胳膊上,要是直接扇你脑袋上给你打傻了你家皇位谁继承?你爸给你起这名字不就白瞎了?”
“谁知道你反应能这么大。”
赵玉玺捂着自己隔着衣服都能扇红了的胳膊,委屈地控诉汤九邺的暴力行为。
汤九邺起床气还没彻底消退,一脸阴郁。
“以后别叫我九爷。”他指着赵玉玺,“你每次这么叫我都怀疑自己是个满脸络腮胡、眼中间还有一道大疤的旧社会地下钱庄老板。”
“这不是叫习惯了吗。”赵玉玺坐在他对面,“不叫这个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小邺?”
“滚!”汤九邺说,“你应该闭嘴不说话。”
赵玉玺也不在意,他属于典型的缺心眼,好了伤疤忘了疼,人也简单。
汤九邺缓过来神,梦里的场景已经彻底一片空白了。他这才分出点精力注意到赵玉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你不是去澳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