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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眠于光年(47)

“能什么都不办是最好的了。”

这正是沈芃最想听见的答案。

在改版计划中,秋和取消了星座运程,改为心理测试。以前写星座运程的人是网络星座家,不专业,与她打过交道后,秋和自己再也不相信任何杂志的星座运程栏目了。虽说只是个娱乐性杂志中的娱乐性栏目,秋和还是觉得应该专业一点,所以和沈芃分开后,她没有回学校,而是打车去了以前一门心理学课任课老师的研究所。

练习之前和薛涛、沈芃都分别商量过,她们觉得想法固然很好,但能请动这位业界出名的教授来做这样小儿科杂志的小儿科栏目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要他做栏目那稿费该给多少呢?给多少都不算高,我们的预算负担得起么?”

秋和的回答是:“给多少都不算高,另一方面,给多少也不算低。问题就是谁给、给什么。”

秋和这学生勤学好问,不像其他时髦女生那样浮躁,课题和论文在同级学生中都很出挑,而且是当时的课代表。期末时,陆教授给了她一个绩点4.0的高分。不曾想到,她和大部分教过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学生不同。即使不再做她的任课老师,节假日还是总收到问候短信,虽然陆教授没回过,但觉得她很懂得礼貌。因此不仅对她有印象,而且还曾为她不是心理系的学生感到遗憾。

“干脆你申请保送心理系硕士算了,我肯定同意带你。转个专业嘛,你又不是没转过。”陆教授一见她就这么说。

秋和笑嘻嘻:“我不打算读研。找份稳定的工作,早点嫁人算了。”

陆教授朗声大笑。他心情挺好,秋和跟他设计心理测试题的事,他也慡快地答应了。稿费他果然不在意,不过提了个小请求,要秋和帮助辅导一下他儿子的数学;“我听欧阳说过你高考时数学满分,在数学系绩点排名也靠前。有空时给我家那小子指点指点应该不难吧。”这对秋和而言确实是举手之劳。

但提到欧阳翀,气氛还是变得有点凝重。当教授的自然不知道学校里那么多八卦,只是感慨:“欧阳啊……真是可惜了。判了死缓。”

秋和没有接这话茬。

【七】

在杂志改版过程中唯一不顺利的事,便是米白辞职。升入高年级,她功课重了,无暇做兼职,从她的角度无可厚非。秋和的负担一下繁重了许多,连去银行给作者们汇款支付稿费这类琐事都落在她身上。

“执行主编说白了其实就是打杂的,什么都得干。我羡慕你啊,审审稿就行了。”晚上秋和在寝室对薛涛抱怨。

薛涛说:“行行好吧,我是校报执行主编,还不是打杂么、都是因为你逃走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才轮上我。”

旁听的郭舒洁这才解了心中疑惑,原来秋和当初辞掉校报副主编既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也不是什么“把位子让给薛涛”。突然推掉主持工作淡出视野,既不是因为吸毒也不是因为重病。原因根本没传说的那么狗血,只不过是腾出时间精力去校外做了兼职。但她又不免奇怪,为什么秋和这么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会有商业杂志请她做主编呢?

那厢,薛涛和秋和的对话还在继续。薛涛拿了叠复印版的材料给秋和过目:“校刊复印件寄来了,明天我就去复印店把它扫描传到网上,证据就确凿了。”

秋和迷惑不解:“什么证据?”

“苏灵抄袭的证据啊。你不知道这女的气焰有多嚣张,天天跟我在网上吵。”

“跟你?”

“她简直有病。说什么杂志社编辑都妒忌她排挤她所以才故意冤枉她,哭天抢地的。她与杂志社有矛盾,她就是弱势群体,于是征稿网站又有些不明事理的跟帖响应她。我气不过,用底下一个文编的账号上去回了两嘴,说‘你是什么东西,我们编辑个个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妒忌?’然后那些不明事理的又揪住这句不放,回帖说‘名牌大学了不起啊’什么什么的,最后吵得都不知道重点在哪儿了。我就是要把这个传上去,坐实她的罪名,看她还叫嚣什么!”

“……薛涛,我看你才有病。”秋和的语气就像在寒暄“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淡无起伏,但内容却吓了郭舒洁一跳。

郭舒洁赶紧戴上耳机,假装听歌,觉得说不定秋和跟薛涛会打起来。薛涛没想到秋和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在情绪转折点处,自然没注意郭舒洁那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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