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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姒(双重生)(63)

作者: 雕弦暮偶 阅读记录

谢重姒拿扇尖指着横斜下来的长梯道:“你看,那是张平对吧?”

“是他。”宣珏。

谢重姒玩味地道:“他不是怕酒喝多伤身,不喜宴席参会么?”

宣珏看了片刻,摇头:“说辞罢了。”

他和张平互相试探过几轮,对方是个混不吝的老油条,八面玲珑。

谢重姒看着张平向顶阁走去,隔得远,看不清他神态,但他背影挺直了不少,极为谨慎郑重似的。她不由自言自语:“难不成楚思思在那里?”

楚思思,就是楚大小姐未出阁时的闺名,后来,所有人要么称其楚大小姐,要么称呼楚大当家。再没人敢直呼这个名讳。

宣珏:“不错。”

他顿了顿,想到什么,对谢重姒道:“张平谨小慎微,肯定和楚家人随时通气,也许会提及今日碰到你我的事,虽说没甚大问题,但事有万一。在长安栈之内,殿下并无暴露身份的纰漏吧?”

谢重姒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还真有。我给我皇兄写了封信,写到一半,又懒得带来,对着压在砚台下了。”

宣珏眼皮一挑。

就听到谢重姒哈哈笑了几声:“放心,蛛丝马迹是干净的。那信我看没写完,索性全都涂黑了,画了个乌龟在上头,还在壳上落了‘王八蛋’三个字。就算有人翻找,也得哽住。以为是线索,结果大失所望咯。”

宣珏:“……”

他也被谢重姒这大喘气搞得,内心大起大幅,隔了半晌才在心里点评:还是一肚子坏水。

谢重姒又看了几轮舞乐,才将扇子还归青衣伶女,又塞了她几两赏银。

扬州这地儿特别。一般歌舞是你我不分的,比如望都春莺啼晓,更是大杂烩,皮肉生意和赌博放贷都做。但扬州的分类实在精细,一楼只做一样事,以舞为主,歌乐就绝不会压其一筹。

长安栈离得不远,他们二人回时,画舫还未离岸。

谢重姒放了叶竹一天假,回房后一扣门,叶竹的确未归来。她笑了笑,令伙计上了热水,洗漱完了,正准备早点休息。

“今儿不困么?这么精神。”谢重姒着了件里衣,对拍着翅膀下来的锦官道,“别抓我,没穿坎肩和护腕,得被你那爪子挠破皮。”

锦官一歪头,看主人从砚台下抽出信,也抻长脖子。

信上开头两排被浓墨涂去,看不出内容,下面是十分简笔且狰狞的乌龟,半点不见寻常龟类缩头探脑的气质,简直算上张牙舞爪。乌龟壳上,还写了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但谁开这封信,都能感受到对他的浓浓嘲讽。

锦官不识字,但懂画,也感受到了,没忍住扇了扇翅膀,被谢重姒嫌弃地掀到一旁,道:“行行好,我这小身板,真受不住你那九阴白骨爪。”

奈何锦官今晚不知为何,过于精神,还非得往谢重姒身上落。她拿这位祖宗没法子,简单粗暴地将外衣一套,披上坎肩戴上护腕,认命道:“来来来一块睡,别吵就行。”

说着,她合衣一躺,锦官就落在她手臂上。

谢重姒本就困得不行,迷糊地刚睡着,就听到窗外画舫离岸时的钟鼓齐鸣声,她那点睡意散了大半。左臂被锦官压得发麻,她就用右手随意抄了个什么摆件,砸向支起窗的木杆。

嘈杂声顿时熄灭了。

画舫二度离岸,舫上的人都不易察觉地歪了歪身。

顶阁不少人会完客,目的达到,就也先行离去了,现在不过四五个尚在。

张平皱眉看向洒到他手上的酒水,将杯盏放下,对楚小姐道:“大当家动作快。我这消息才传不到两时辰,这暗卫就查完回来了。”

楚小姐懒洋洋地道:“可不是我下的令。二弟下的。喏,你们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让他自己定夺。”

张平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楚大是真的狠辣果敢,楚二也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果然,那位爷懦懦开口:“啊那你们几个,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三个人实话实说了。那进谢重姒房里的暗卫,脸上有一道深红色抓痕——实在被他烦得不行的锦官大爷留下的大作。

这名暗卫明显一肚子气,挑重点说了,又想起那惨不忍睹的画,骂道:“还真是粗俗的小马奴,成何体统!好好一张纸,涂得一塌糊涂,属下还以为是什么机密呢……”

楚二听得有些不耐烦,摆手道:“行了,就是个养马养鹰的。不用多说。那个京官什么名儿来着……对,宣珏,他房里有什么异样吗?”

暗卫老老实实摇头,将那些证据书信的大致内容说了,再平常不过。

就这些文书,绝不可能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