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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姒(双重生)(94)

作者: 雕弦暮偶 阅读记录

白棠回他:“看方位去了西北角角,应是明光酒栈,离城门挺近的那处。很多江湖武客会在那歇脚。”

和苏州最大的药铺反向,怪不得江州司还要再跑一趟。

宣珏想了想道:“这个点儿,齐岳要么在家,要么在赛马押注,你让人去寻他,然后告知有人在明光酒栈找他——把他往那条路引,确保他们在路上能碰到即可。”

只要别来长阳山庄。

“是。”白棠应了声。

已至傍晚,谢重姒晒了太阳吃了东西后就躺回床上。

夕阳将窗台上的一盆金桔,拉扯出斜长的吊影。她朦朦胧胧,只能感到光影的变幻。

她猜测屋里点了灯。

有人塞了个小桔子给她。她摸摸看看,起先没认出是什么东西,等凑到鼻前轻嗅,嗅到隐约的甘甜味,才反应过来。

不过她故意笑着道:“吃的吗?可以啃嘛?”

师姐该不会是自个儿馋了,上街淘了些小零食吧?

那人回她:“可,但不好吃。观赏桔。清神静气的。”

谢重姒失望地“哦”了声,将小桔子摆放在枕边,闭目准备入睡,说了句:“师姐早点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你了。改日请你吃饭——让叶竹烹饪。”

宣珏不轻不重地“嗯”了句,暂时没熄灭灯,倚靠在床边,没敢触碰谢重姒的手,只是轻轻抚过她鬓边垂落的长发,道:“重重,早点好起来。”

他希望她能依靠于自己,藏于心坎,不让任何人窥见分毫。

但他更希望,她依旧明媚张扬,永远生机盎然,似那艳阳下明珠皎皎。

抬眸看去,惊艳而美。

让人挪不开眼。

宣珏说完,就拢掌于烛火旁,吹灭了灯。然后走出了卧房。

夕阳已沉,华灯初上,苏州城远处的光火点点,倒映水光。

他算了算时辰,齐岳应该和江州司对接上了,否则平日此时,齐岳早就闲人一个,大大咧咧地来他眼前晃悠。

不知怎的,宣珏眼皮跳了起来,他皱眉不语,随手拨弄了下逐渐笼在夜色里的竹筒,竹筒一歪,积水倾泻而下,水声潺湲。

“叮咚。”

“叮咚”一声,齐岳手中磕的铁核桃落入池子里,他慌忙去捞,捞起来后,在袖摆上擦拭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什么玩意儿?我家没人流落在外啊!”

江州司抱臂在一旁,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奇道:“你家里人那么多,你全都知道全都了解?”

齐岳词穷了。他无可奈何地呻|吟一声,道:“行行行我信你了,你把家族令牌给我瞅瞅。不过我家令牌,都长一个样儿,我也分不清楚谁是谁的啊!有人仿制的都有可能,没准就是个冒牌加货,挂着玩儿的呢,你还当真……”

江州司无语地从怀里掏出一枚光华流转的白玉令牌,抛给齐岳,齐岳不得不前倾,伸手去接,差点没把自己绊了一跤,待看清令牌精致的白莲刻纹后,他话音顿住。

先是惊恐地抚摸其上纹路,再在窄小的牌侧,摸到一个小巧的“齐”字。是个很难被发现的阴刻。

齐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逐字逐句问江州司:“姑娘,你再和我说一遍,你这令牌怎么来的?”

江州司觉得这人真的是二楞傻子,没好气地重新打了遍手势,桃子阴阳怪气地开口:“还能怎么来的?尸体上捡来的行了吧。土匪杀了一对小年轻人,我没能拦住,小娘子奄奄一息的时候,托我将这玩意捎回来,说是求个落叶归根。”

她是有多闲,挖了坑埋人不算,还给自己这么没事找事。

齐岳咬牙问道:“那她夫君呢?什么样子?她又是什么样子?”

江州司耐着最后一点性子,回忆道:“她丈夫比他高半个头吧,两人衣着打扮都挺端整贵气的,长得也不差。哦就是她丈夫,和你有点像,看上去都傻乎乎的……”

齐岳浑身都在发抖。锦姑姑虽然是他的长辈,但年纪和他们差不了多少。

小时候经常抱他,带他一块儿玩。

少女时候的梦想是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将军凯旋而归时,风风光光地迎她进门。

后来目睹家族阴暗,不大想再联姻蹉跎一生,也不想蝇营狗苟地沉浮氏族,竟和一个小家族的独子看对了眼,跟人私奔了。

他记得那晚,锦姑姑私奔前,来偷偷看过他,给他带了点果子点心,笑眯眯地摸摸他的脑袋,道:“我走啦。”

“为什么一定要走呀?”齐岳当时小小一个,抬头问道。

“啊因为,在这里的话,就永远都逃不掉啊。”锦姑姑是这么回他的,“我只能向远处跑。哈哈哈你这什么眼神?阿敏他人不坏的,实诚,而且纯善,不会损人害己,赌坊里被人坑了银子都不敢回去踹凳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