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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世界终结(41)

不是祁寒不想吐槽,而是这故事实在是无论哪部分都很荒诞。而丢脸的是,在“被羽毛球砸死”出现之前,祁寒都浑然未觉这是《睡美人》的本土化变异版,听得非常认真。

调戏得逞后,麦芒很满意男生无语凝噎的反应,开心地告知了真相:“我不知道之前她为什么练羽毛球,不过我知道她为什么在阳明练羽毛球。我们高中一直有晨练,以前是跑步,现在改做cao了,但是羽毛球队早上自己有单独训练。一一是为了多睡半小时懒觉才参加羽毛球队,练得水平很高是因为只有王牌队员早锻炼缺勤教练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想起来,初中时也基本是相同的情况,体训队无论在什么学校都总有点特权。但睡美人被诅咒的故事和睡美人逃避早锻炼的故事相比,很难说哪个更有说服力。

于是当麦芒下场去跟人角逐亚军时,祁寒忍不住问韩一一:“你有几个姑姑?”

“四个。”

“哈啊?”

“不过诅咒我被羽毛球砸死的一个也没有。”看来麦芒不是第一次瞎编,韩一一也不是第一次释疑了。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祁寒只知道,在泛滥的喧嚣中迎着光转向自己的这张久违的笑脸,这瞬间没有半点阴霾。什么从这儿过境,什么在这儿居留,全都杳无踪迹,有一种甜美连死神也带不走。从前那个少女的影子藏在其中——阳光,率性,无忧无虑。也无法细究是什么让人晃了神,忘乎所以,不惜代价地想要留住这转瞬即逝的过去。

睡美人的故事,无论真假,无论何种版本,都是同一个结局:公主被王子吻醒了。

要不是这天秋高气慡晴空万里,麦芒真要怀疑在自己比赛过程中,韩一一和祁寒两位“高人”遭雷劈了。女单第一名韩一一在之后的双打比赛中连连失误,与奖牌无缘。祁寒更不在状态,单打在八分之一决赛时就意外出局,双打取得第二基本归功于麦芒,以至于比赛结束后麦芒愤怒地瞪着他:“你是内鬼?还是看不出羽毛球和我球拍的区别?”

祁寒只是抱歉地耸肩,也没做解释。

“一一,去吃点什么庆祝一下么?”

“嗯。”

“吃什么比较好呢?”

“嗯。”

“喂,阿渣,你想吃什么?”

“嗯。”

“那我自己决定了哦。”

“嗯。”

“……”

为了寻找科学依据,麦芒选择场外求助,发了条短信给井原:哥哥,什么原因会导致人突然变成只会答应“嗯嗯嗯”的笨蛋?

答曰:很多原因。

还没等麦芒刨根问底,警惕性超强的某人又追加一条:你想干什么?

麦芒自动忽略第二条,回道:比如?

正解之一:前叶受损。

此答案充分显示了谢井原同学的良苦用心,考虑到以麦芒的知识水平绝对不知脑前叶的方位所在,降低了她据此对他人造成伤害的可能性——身为对她了解至深的兄长,倒是向来不必担心她会伤害到自己。然而,身为对她了解至深的兄长,井原到底还是百密一疏,忘了麦芒对他人的迫害通常局限于心理范畴。正是他的良苦用心,间接导致了一桩悲剧。

祁寒大失水准的表现本来就让教练很窝火,在稍后被询问失常缘由时又呈现出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在教练被彻底激怒之前,麦芒只好替他撒谎搬出了受伤借口,由于教练也缺乏这方面的医学常识,暂时得以侥幸过关。但糟糕的是,教练大人对这个他闻所未闻的病症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在之后的数次训练中反复提及。于是,祁寒不出意外地沦为旷日持久的笑柄,近期在校内走动时每遇熟人,开场白必然是:“听说你比赛时前叶扭伤?哈哈哈,你是怎么做到的?”

“要不是知道你连细胞都不会数,我会忍不住怀疑你的居心。下次哪怕我真的前叶受重创,也拜托你行行好让我自生自灭。”隔天,精神状态恢复正常的祁寒无奈地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被嘲笑总比被责怪好点吧?”麦芒依然坚持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但现在的状况是被嘲笑兼被责怪吧。我最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复制你哥的原话?”

麦芒刚想争辩就被老师点名上讲台去做题了。女生面朝黑板呆立了三十秒,很显然不会做,但半分钟后又开始抬手移动粉笔。祁寒咬着笔头分析她究竟是心算得出了最终结果还是瞪着题目三十秒就能顿悟。麦芒停笔后转过身让到一边,黑板上既没有解题过程也没有结果,只写着硕大的“麦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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