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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289)

别的他不知道,可汪家的绝群,却是他亲眼见过的,高大健壮不说,跑起来风驰电掣,让他羡慕不己,曾在心里暗暗许愿,哪一天也要想办法弄一匹像绝群这样的好马。

魏廷瑜干笑。

张原明趁机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以后凡事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他这个姐夫待他很好。

魏廷瑜忙恭声应“是”。

张原明又叮嘱了两人几句,这才将两人送出了门。

宋墨正和东平伯周少川的幼子周谨平、永恩伯冯建安的嫡长孙冯治、广恩伯世子董其在扯牌九。

桌上已经堆了一大堆碎银子和银票,最少也有两千两。

顾玉、张续明等一帮勋贵子弟围在赌桌旁观看,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周谨平二十来岁,五官周正,只是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让人觉得他这人很狡猾,有些靠不住。

他摸了摸手中的牌,望了一眼神色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随意看了看手中的牌便扣在了桌上的宋墨,又望了眼脸色铁青的冯治和面色凝重的董其,再次摸了摸手中的牌,将手中的四张牌丢了出去,高声道:“我不跟了!”

两张和牌,一张六点,一张五点,可以扯出一副双鹅、一副虎头。

双鹅仅次于至尊宝、双天等牌,排在第五。

看牌的一片哗然。

冯治的脸色更难看了,眼里仿佛可以喷出火来:“你他妈的双鹅都不跟,你是软蛋啊?”

周谨平冷笑:“宋大已经连开了三把至尊,我还没有看见丁三,你有本事你跟,我可跟不起。”

“我也不接了!”他的话音刚落,董其也把自己的四张牌给甩在了桌上。

一张天牌、一张杂五、一张梅花、一张红头,可以扯出一副七点,一副十点。

还是没有看见杂三。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冯治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一会才狠狠地把牌丢在了桌上:“我也不跟了。”

他是两张梅牌、一张地牌、一张杂九,可以扯出一副双梅,一副地王。

双梅论大小排在第六。

周谨平轻哼了一声。

冯治平勃然大怒,正要说什么,宋墨突然站了起来,笑道:“前面应该开席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碎银子和银票,“难得和大家聚一聚,我要是就这样走了,只怕等会要被你们灌得酩酊大醉,这些银子我还给你们得了,你们等会可不能借这事灌我的酒了。”

众人意想不到,不由一阵欢呼,纷纷上前拿回了自己的银子。

张续明则笑着和宋墨、顾玉出了山房。

冯冶望着宋墨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而同样望着宋墨背影的董其,则是若有所思。

刚才长兴侯的旁支——一个父亲在上林苑当差的家伙不知怎地看见了顾玉,嚷道:“顾玉来了,快把顾玉叫进来赌钱!”

谁都知道顾玉名下有他生母的陪嫁,每年有两、三万两银子的收益。

几个和顾玉相熟的人跟着哄笑,主动请缨把顾玉拽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英国公世子宋墨也跟了过来。

大家和宋墨都不过是点头之交,但宋墨一直是个让他们眼红的人——家中只有两兄弟,从小就被立了世子,没有萧墙之祸;家境富足,名下还有私房,有花不完的银子;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优雅贵气,偏偏肚子里还真有点货……

他就听到冯治和周谨平耳语:“又来了个有钱的!”

周谨平还有些犹豫。

冯治道:“怕什么?现在可没有定国公这号人家了!”

周谨平想了想,低声道:“干了!”

接着怂恿他:“想当年,你们家的私船可是被定国公给抄的,想不想赚点回来?”

他当然不会上当。

可当他看见宋墨的手就那么自然地搭在太师椅大红色遍地金的褡椅上,莹润的白和猩猩的红,有种耀眼到极致的美的时候,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好”。

没想到宋墨竟然会赌钱!

不过半个时辰,大家都输得脸色发白。

他敢肯定宋墨出了老千的,可怎么看也看不出破绽来。

“他妈的!”董其耳边传来冯治的叫嚣,“竟然是对杂五和地高九。”

董其不由望过去。

四张牌被冯治丢在桌子中间,白月色的象牙牌面,七个红点大咧咧,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怯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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