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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736)

恐怕就得要换人了吧?

失去了五军都督府掌印都督的官衔,他又拿什么去压制宋墨呢?

宋宜春心中一凛,渐渐冷静下来,可一冷静下来,又气得吐血,忿然地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退一步海阔天空。”陶器重只得安慰宋宜春,“国公爷应该以大局为重,要想收拾几个嚼舌根的仆妇,什么时候不能收拾?何必急于一时?别人还以为我们恼羞成怒,要掩饰您的病情,万一惹得皇上派了宫中的内侍前来探病,甚至让御医院把您的脉案呈上去,那可就麻烦了!”

宋宜春的一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扎进了掌心。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个小畜生!”他红着眼睛在屋子里打着转,像被禁锢在牢笼里走不出来的困兽般的暴戾,“府里的这些狗东西们都长着双势利眼,我要是就这样放过了那个小畜生,我以后还怎么去管束那些狗东西……”

竟然把账全算到了宋墨的头上。

陶器重苦笑,道:“国公爷,我看这件事未必就是世子爷做的。如果是世子爷,他只怕早就买通那些内侍在皇上面前给您上眼药了,又何必用如此幼稚的手段?”

一席话说得宋宜春神色微滞,心里不得不承认陶器重的话有道理,可让他承认并相信这不是宋墨做的,他又很不甘心,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晦涩难明。

陶器重看得清楚,忙用商量的口吻对宋宜春道:“要不您这两天就销了病假回五军都督府当差,我来查这谣言到底是从何而来?”

宋宜春没有作声,继续在屋里打着圈儿,却也不再提让曾五拿人的事了。

陶器重松了口气。

宋墨却觉得奇怪,问严朝卿:“这是谁造的谣?逼得父亲不得不病愈——父亲恐怕气得不轻!”

严朝卿笑道:“我也觉得奇怪,查了查,也没有查出个头绪来。若是世子爷想知道,我再让杜唯去查查,也许能查出些什么。”

“算了。”宋墨道,“父亲只要痊愈,这件事就不攻自破了。父亲现在视我为眼中钉、ròu中刺,只要是不利于他的事和传言,他都会认为是我做的、我说的,我也不想去讨这个嫌。随他去吧!”

严朝卿笑了笑,说起另一件事与此相关的事来:“国公爷派人劫持素心等人的事,您看,是不是要和夫人说说?让夫人心里也有个底,以后行事也留个心眼。夫人那边的陈先生、段护卫都不是寻常之辈,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自会想办法护了夫人的周全,总比我们这样只能远远地跟着夫人强。”

宋墨笑道:“这件事自然要告诉夫人的。”随后想到自己出来了一整天,还没有见到窦昭,也不知道她今天在做些什么,突然间就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他站了起来:“我明天要进宫一趟,先生也早点歇了吧!”

严朝卿送宋墨出了书房。

宋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垂花门内。

刚才在书房里倒茶的武夷出现在了严朝卿身边,踌躇道:“这件事是夫人干的,不告诉世子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严朝卿笑道,“夫人又没有伤着国公爷一根寒毛,不过是私底下抱怨了几句,被那些不知道轻重的丫鬟婆子传了出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传到世子爷的耳朵里去。国公爷和世子爷虽然是父子,可夫人和世子爷却是夫妻,夫人一心一意地向着世子爷,我们这些做下人,应该高兴才是。”

武夷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夫人这么做挺解气的,这下子,国公爷不敢再随便装病了吧?”

严朝卿笑了起来。

听说宋宜春“痊愈”并且已经开始回五军都督府当差的窦昭,也笑了起来。

素心不由感概:“说出去谁相信啊?堂堂英国公竟然因为儿媳妇的嫁妆太丰厚而气得病倒了;病倒了不说,因为想知道儿媳妇到底有多少陪嫁,暗地里打听不到,就派死士劫持儿媳妇的贴身丫鬟,想从贴身丫鬟嘴里问出儿媳妇名下的产业从何而来……”

窦昭也有些无奈,调侃素心道:“这正好说明你治下有方,连英国公都打听不到我屋里的事,只好铤而走险,使了计昏招。”

素心摇着头直笑。

窦昭却道:“堂堂一个国公爷,竟然被我们逼到了个份上,也算是独一无二了!”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西边念了声“阿弥陀佛”,正色地道,“这样一来,我们的素心也可以把婚期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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