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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821)

她眨着眼睛望着宋墨,神色颇有些俏皮。

宋墨“扑哧”一声笑,道:“你就说你想帮我有什么打紧的?想当初,我可是你手下的败将!”

窦昭笑道:“我这不是怕伤了你的自尊心吗?”

“自尊心?”宋墨佯作左顾右盼的样子,“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没见过?我只知道,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的,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我的!”

这下轮到窦昭笑不可支了。

“那你想怎么样嘛?”她娇嗔地斜睇着他。

宋墨被她看得热血沸腾,却装模作样地思忖道:“我想要干的事太多了,一时间还真不好选择。要不,这次记下,下次我想到了,你还给我?”

“这种事还能欠账的吗?”窦昭和他贫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快想!”

宋墨就嬉皮笑脸地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窦昭红着脸啐了他一声,道:“你自己个儿做梦去吧!”转身下了炕,高声问着丫鬟晚膳好了没有。

宋墨哈哈地笑,和窦昭一起去了宴息室。

第二天,却拨了杜鸣手下一个叫刘章的小厮过来给窦昭使唤。

窦昭让他暂时服侍陈曲水。

陈曲水如虎添冀,很快就把外院管事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神色凝重地来见窦昭,苦笑道:“真的被夫人料中了,现在英国公府的管事除了京都以外的田庄庄头和大掌柜,原来在京都的大管事都被换了,或是从前管事的徒弟,或是亲戚。那位厉管事,据说是病逝了。”

窦昭的神色亦不轻松,叹道:“我这边也一样,新换上的管事嬷嬷,多是从前在外院服侍的人中比较出挑的,或是从外面新进府的,从前的老人,一个不见了。”

陈曲水道:“那现在我们从哪里下手好?”

他们都明白,这些人恐怕大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窦昭交给了他一份名单,道:“这是我从内宅历年来当差的丫鬟媳妇子的名册上抄下来的,你看看,能不能从那些早前嫁出府的丫鬟里找到一鳞半爪来——人的天性是要交朋结友的,那些出了府的丫鬟不可能因为出了府就和从前的关系都断得干干净净。”

陈曲水应声而去。

窦昭有些烦躁地站在庑廊下看丫鬟、婆子剪枝翻土,整理院子里的花树。

随着进入三月,天气变得暖和起来,风吹在脸上暖醺醺的,让人想睡。

那些粗使婆子还好,和窦昭相处了这大半年,觉得她为人和善,脾气再好不过,笑吟吟地上前和她打了招呼,手脚麻利地干着活;拂风几个才从田庄里进府的刚刚跟着素心学完了规矩的小丫鬟,却不由个个战战兢兢,抬水浇花之余不住地用眼角睃着窦昭。

窦昭就发现其中一个小丫鬟做事非常的伶俐,别人都是粗使的婆子让干什么才干什么,她却能听到婆子们吩咐“拿剪刀过来”的时候随手拿把扫帚在旁边扫着剪下来的枝叶。

她就指了那小丫鬟问身边服侍的甘露:“叫什么名字?”

甘露也注意到了,笑道:“叫拂叶,是天津那边的田庄送过来的。她的曾祖父那一辈曾经在英国公府当过差,祖父曾在外面做过大掌柜,因家中子嗣单薄,到了她这一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父亲又只是田庄里的一个庄户,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这才托了大兴田庄庄头家的将她送进府来。”

窦昭道:“她原来叫什么名字?”

甘露想了想,道:“好像叫什么‘美仪’。”

“是美贻吧?”窦昭道,“匪汝之为美,美人如贻。”

甘露满脸的困惑。

窦昭道:“她是母亲只生了她一个,还是家里的兄弟姐妹出了意外?”

甘露赧然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窦昭笑道:“那就去打听打听。”

甘露出了庑廊。

窦昭进了内室。

不一会,甘露进来禀道:“夫人,打听清楚了。原来她还有个叔父、一个同胞哥哥、一个堂弟,叔父因醉酒掉进河塘里淹死了,哥哥十五岁的时候病逝了,堂弟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哮喘,三岁的时候夭折了。”

窦昭颔首,让甘露退了下去。

第二天,她让几个“拂”字辈的小丫鬟们和金桂、银桂一起打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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