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谨言(243)+番外



送走辛慈,李谨言又分别见了美国和洋行代表和英国驻北六省领事,并再次对英国的海上实力感到惊叹。

不过,日德兰海战很快就要爆发,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场,也是最后一场巨舰大炮的对决。

总吨位两百七十万吨的英国皇家海军,和总吨位一百三十万的德国帝国海军。强强相撞,十万人在海上的厮杀,堪称海军历史上最波澜壮阔的海上战斗之一。

李谨言不得不承认,约翰牛之所以用鼻孔看人,是因为他们的确有这个本钱。

订单签好,送走了英国人和美国人,已经是下午四点。

李谨言站起身抻了抻胳膊,突然想起二夫人特地派人告诉他,关北剧院特地请了天津的名角和相声大家,让他有空时去捧个场。捏捏脖子,去就去吧,这个时代的相声,他还真挺感兴趣的。

正想着,丫头来报说楼夫人找他。

“娘找我?”

楼夫人找李谨言,是为了回京的事。

“也该回去了。”楼夫人将楼二少放到沙发上,让他自己玩去,转头对李谨言说道:“大总统来电报催了。”

在楼夫人和李谨言说话的当,楼二少又扑进了李谨言的怀里,满两周岁的楼二少当真像是只小豹子一样,李谨言连忙托住他,“娘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楼夫人拿手绢擦了擦楼二少的嘴角,见楼二少搂着李谨言的脖子不撒手,一个劲往他脸上涂口水,笑着说道:“看你们兄弟好,要不我把睿儿留下?”

楼夫人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李谨言也没当真,只当是说笑,托起楼二少,顶了顶他的额头,“睿儿要和言哥过吗?”

楼二少咧嘴一笑,继续往李谨言脸上涂口水中。

当夜,李谨言将楼夫人三日后启程回京城的事告诉了楼少帅。

“娘还说要把睿儿留下来给我养。”

“答应了?”

楼少帅解武装带的动作一顿,李三少一愣。

“娘是玩笑话。”见楼少帅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李谨言迟疑了一下,“是玩笑话吧?”

“你说呢?”

“……”

真是玩笑话吧?李谨言不敢肯定了。

由于心里装着事,第二天坐在剧院的雅座里,李谨言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言儿,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娘,我,那个……”李谨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楼夫人的话和楼少帅的反应告诉了二夫人,“之前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都是玩笑,我也没当真。”

“我当是什么事。”二夫人笑了,拿起果盘里的一只橘子拨开,撕开一半递给李谨言,“张嘴。”

李谨言下意识的咬住,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像只面颊藏了花生的松鼠,面带疑问的看向二夫人。

“不管是真让你带着二少还是玩笑话,都说明夫人重视你。我原本还想着,大总统和夫人带着二少在京城,说不准你们兄弟间会生分,如今这样我就放心了。”

嘴里咬着橘子,李谨言还是不懂。

女人的心思,果然不能猜吗?

“行了,不用再琢磨这事了,夫人要是真把二少给留下,好好带着也就是了。”

二夫人不再说话,转头专心看向戏台,李谨言咽下橘子,舔舔嘴唇,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十一月二日,楼夫人和二姨太五姨太乘总统专列返回京城。

李谨言和楼少帅亲自送站,从大帅府到火车站的一路上,楼二少都黏在李谨言的怀里,楼夫人也没出言,只是看着李谨言笑得和蔼,楼少帅坐在李谨言身旁,面无表情,一身冷气。

到了车站,专列已经停靠进站台,荷枪实弹的大兵护卫在四周,楼夫人下了车,还是没有把楼二少抱回去的意思。

李谨言瞅瞅楼夫人,又瞄了一眼楼少帅,再低头看看怀里咧嘴笑的楼二少,硬着头皮开口叫了一声:“娘。”

“啊?”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正要登上火车的楼夫人疑惑的回头,“没啊,没忘什么。”

李谨言:“……”

楼逍干脆利落的把楼二少从李谨言的怀里“撕”了下来,“递”给楼夫人,“这个,带走。”

这次无语的换成了楼夫人。

“逍儿,这个是你兄弟。”

“恩。”楼少帅等到楼夫人将楼二少抱过去才收回手,单手扣住李谨言的肩膀,“娘,一路顺风。”

楼夫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楼二少最终还是被楼夫人抱上了火车。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专列驶出站台,李谨言觉得肩膀一下子放松了,松口气之余,又感到有些不舍。毕竟楼二少的确讨人喜欢,可若让他养,他还真没那个精力。

“怎么?”

李谨言摇摇头,“没什么,少帅,你等下去军营?”

“不。”楼少帅握住李谨言的手腕,“今天休息。”

休息?李谨言愣了一下,随即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腕,“少帅,我等下还要去工厂。”意思很明白,楼少帅旷工,他还得工作。

话音刚落,楼逍突然停住脚步,侧身,低头,黑沉的眸子直接对上李谨言。

一秒,两秒,五秒……两分钟后,李三少投降了。

好吧,他今天也旷工……不是,休息。

楼少帅满意了。

一个多小时后,大帅府的车停在一处茂密的树林旁,李谨言转头,带着疑问看向楼逍,楼少帅没说话,推开车门走下车,顺手把李谨言也拉了下去。

随行的季副官和兵哥牵来楼少帅的黑马,楼逍拿起挂在马背上的步枪,拉开枪栓,一声脆响。

“少帅,你这是?”

“打猎。”

李谨言:“……”那带来他来做什么?围观?

说话间,兵哥又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个头不比黑马小,样子却十分温顺。

季副官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方糖,“言少爷,这个给你。”

李谨言没接他递过来的方糖,回头去看楼少帅,要是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脑袋就白长了。

“少帅,你去打猎,带着我?”

“恩。”楼逍点头,手中的马鞭顶了顶帽檐,“没兴趣?”

“不是。”

纵马驰骋,雪地狩猎。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但李谨言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莫说是骑在马上放枪,对他来说,光是骑马就是个大问题。

“不是学会了吗?”

楼少帅握住李谨言的手,示意季副官把糖放在他的掌心,又牵过枣红马的缰绳,“试试。”

看着凑过来的马头,李谨言僵硬的扯扯嘴角,季副官在一旁插言道:“言少爷,这匹马是少帅特地为你准备的,从驯马到调教,都是少帅一手……”

楼少帅的视线扫过去,季副官果断闭嘴。

“少帅?”

“恩。”楼逍依旧握着李谨言的手,等到马将他掌心中的方糖卷走,又抓着他的手抚上马的脖子,“它是你的了。”

一时间,李谨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是送枪,再是送马,果然是军人作风?

感受着掌心下的温热,李谨言也有些跃跃欲试,断断续续的学了几次,他已经学会了骑马。慢跑一小段路没问题,打猎恐怕会有些困难。不过有楼少帅在身边,他唯一的那点担心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上马。”

楼逍一手扶住李谨言的腰背,将他送上马背,自己牵过黑马的缰绳,一跃而上,动作利落果决,黑色长靴上的马刺轻轻一磕,黑马发出一声嘶鸣,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脖子,安静下来。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十月下旬,关北城就下过两场小雪,进入十一月,雪变得更大,一夜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一片银白,不用半天,路上的雪就会被压实,即便用铁锹去铲,若是力气不大,也只能留下几道印子罢了。

季副官和几个兵哥也翻身上马,他们随身都带着步枪,很显然不是第一次跟随楼少帅进林子打猎了。李谨言在其中又见着了那个擅长“说评书”的鞑靼兵哥,他肩膀上已经扛着少尉军衔,见李谨言看过来,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言少爷,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少帅在这林子里猎到过一头老虎。”季副官策马走过来,或许是不在“工作中”的关系,季副官的神态和语气都透着一股轻松。

老虎?

上一篇:桓容 下一篇:男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