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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330)+番外



“日本人还没有赶走,诸位就想着争权夺利了吗?”李东道比金正先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总是能想方设法的让更多人站在自己一边,“金正先,你说不能信任华夏人,那么欧美人就可以相信了吗?!你能够保证他们对我们的帮助是无偿的吗?如果彻底和华夏人撕破脸,到时我们该去向谁求救?!”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条华夏人的走狗!“

“混蛋!”李东道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我看你才是被日本人收买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走日本人,难道你看不到他们正在屠杀我们的同胞吗?!”

李东道的话让房间内陷入了沉默,有一半以上的人站在了他这边,就连之前支持金正先的部分人都开始动摇。他们加入朝鲜救国军的目的本就为反抗日本,日本人还没赶走就去想华夏人的问题,实在太过遥远,更不用说去占领土地了。

金正先再次落败,只能握着拳头气冲冲的离开,李东道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得意,随即变成冰冷的杀意。

一定要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之前他不是没动过手,但每次都能被金正先侥幸逃脱,下一次,他就不会再这么好运了!

朝鲜是内讧还是如何,驻扎在新义州的第三师并不关心,只要保证朝鲜救国军队还由李东道领导,而李东道还控制在自己手里,这就足够了。在华夏的海军实力没有进一步增长前,还不能让日本人狗急跳墙,只能让朝鲜人拖着他们,消耗他们。

放下第三师的电报,楼少帅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

八月底,远东的炮声再度响起,沙俄军队正忙于东线战事,杜豫章的第二师和增援的第五十六师几乎没受到多少抵抗,就成功“接收”大部分地区,其中还包括尼布楚条约中的待议区域。

自此,除库页岛以外,自清康熙年间起。被沙俄侵占的外兴安岭以南绝大多数土地重归华夏。生活在该处的俄国人全部被驱逐,只被允许携带部分财产。比起沙俄军队当年的所作所为,华夏军队简直如同上帝般仁慈。在沙俄人离开后,华夏移民将填补他们离开后的“空白”。

移民计划一出,不只北六省,许多外省人都闻讯赶来,大部分是为了不用出钱购买,只需交纳低额粮税,且耕种十年就全部属于自己的二十亩地,还有一些是为了开厂和做生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

在这些收回土地稳定之后,下一步,就是库页岛。

“少帅,你在忙吗?”

李谨言敲开书房的门,楼少帅正负手而立,专注的看着墙上的地图。

看到这样的楼少帅,李三少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楼少帅又想“收拾”谁了?

英国人不太可能,法国人和美国人暂时没必要,德国人的话,现在彼此还很友好,其他的欧洲国家也不用想。唯二的可能,不是日本人就是老毛子。看地图上新出现的标注,李谨言的目光定在了库页岛上。名义上由沙俄占据的岛屿,生活在那里的日本人可是相当不少。

“有事?”

楼少帅转过身,手中的铅笔让李谨言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之前楼少帅就想对库页岛下手,中途又临时取消计划,这一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少帅,要打库页岛?”

“恩。”楼少帅点头,“过来。”

李谨言走到地图旁,楼少帅牵起他的手,掌心覆在了地图之上,纸张的触感微凉,还有些不平的凹凸。

“少帅?”

“这是华夏。”楼少帅放开李谨言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张力,“赴德之前,外祖父曾问,国贫民弱,身为丈夫该当如何?”

出国之前?李谨言愣了一下,好像楼少帅十二三岁就去德国了吧?

“逍曾言,丈夫立世,为国为民。驱逐外侮,复我疆域,以民族立于万世,纵死亦无愧于心。此为毕生之愿。”

“毕生之愿?”

“对。”楼少帅侧过头,手背擦过李谨言的脸侧,俯身低语,“得遇清行,实为楼逍之幸。”

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华夏东北部一大片土地,李谨言只觉得鼻子有些发堵,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终只能用力拉住楼少帅的胳膊,狠狠堵住他的嘴唇。

背部抵到冰冷的墙面,李谨言打了个哆嗦,却只觉得更加兴奋,扯开军装的领口,一口咬上了楼逍的脖颈。

果然是近墨者黑,和老虎相处久了,兔子也变得喜欢咬人……

良久,当喘息声渐渐平息,理智回笼,李谨言乍然发现,楼少帅的军装外套已经不见了踪影,连衬衫也被扯得挂在肘部。若是没看错,肩颈处还有两个清晰的咬痕。

这是,他干的?

“是。”

需要回答得那么快吗?

李谨言捏捏耳朵,咧咧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搂住楼少帅的肩膀,张嘴咬了一口。

楼少帅:“……”

“口感太好,见谅。”

楼少帅:“……”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对了,我是有事要说的。”李谨言整理好长衫,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有份新周刊,文老板拿不定主意,问我的意思。”

李三少一边说,一边尽量忽视楼少帅身上缺了三颗纽扣的衬衫,他都被撕了多少件衣服了,算一算还是自己吃亏。

“周刊?”楼少帅扣好袖扣,拿起军装外套,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武装带,”是贪官录?”

“少帅也看过?”李谨言抓了两下头发,”改名了,叫官场百态,主要是写官场小说。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忌讳?”楼少帅侧身,武装带上的环扣发出一声撞击的轻响,“何来忌讳?”

“算了,”李谨言摇摇头,“我还是去问外祖父吧。”

事实上,在《贪官录》发行之后,文老板的报社前曾有人闹事,带头的是一名因贪污被捕的铁路局副局长遗孀,另有十几名贪官家属。其中不乏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七八岁的幼童。这些人围在报社前,哭声和骂声响成一片。报社编辑和工作人员曾出来劝过,结果被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打得嘴角流血,直到警察赶到,情况才被控制。

一名妇人哭道:“我丈夫的确做了错事,可他已经死了,怎么还不放过我们?要登这些东西?!”

说着,将手中的《贪官录》扔到地上,抱着一旁的孩子哭:“我怎样不要紧,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不只被同窗排挤,连学堂都不敢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丈夫不对,他该死,可我孩子没罪啊!你这上面什么都写了,让我们以后怎么做人?不是说民国了吗?不是没朝廷没皇帝了吗?怎么还搞诛连啊?!”

她一哭,旁边的人也开始掉眼泪,一时间哭声震天,围观的人有知情的,也有不太了解的,看着他们的目光有同情的,也有不屑的。

“说得好听,当初贪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造孽啊!”

“这是那个铁路局大官家里的,你是不知道,他家有两辆小车,就她怀里那个孩子,张口穷鬼闭口下等人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还有脸来哭?”

“话也不能这么说,事情到底不是孩子做的,稚子何辜……”

十几个女人孩子堵在报社门前哭,哭到后来,不少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可同情归同情,一旦想到这些女人孩子的丈夫和父亲做过什么,同情心也会淡去。尤其是敢对收容所善款动手的,当真该下油锅再给阴差断手拔舌!他贪的一块大洋,可能就是一家子的救命钱!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说,做出这样的事,都是缺了八辈子德,不怕阴司报应!

几个警察不能对这一群老幼动粗,只能在一旁劝说,可劝着劝着,却发现带头几个人的话不太对劲,怎么又是皇帝又是朝廷的,话里还隐隐带出了楼家和李谨言。

“这位夫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文老板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比起报社里几个年轻人,他一眼就看出这群人带头的不是那几个动手打人的青年,而是这个前铁路局副局长夫人。

“怎么办?”女人依旧在哭,“活不下去了,还能怎么办?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带着孩子撞死在这里!”

听到她这番话,再看她的神色,文老板心中有了计较,作势劝了几句,然后弯腰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敢来闹,就没事先打听过我姓文的是什么人?我劝你见好就收,有条件咱们可以商量。否则,别怪我没事先把话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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