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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92)+番外



“好吧。”约翰耸了耸肩膀,“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你放心,我会的。”

开玩笑,他现在制作肉罐头用的可都是好料,全都是取过脂肪的纯猪肉,加鸡肉和一些新鲜的内脏,给自己人吃当然要最好的!等到欧战开打,那些现在丢弃不用的下脚料就不用浪费了,当欧洲大兵和吃不上面包的平民们吃到华夏出产的香气诱人的肉罐头时,肯定会感受到华夏人民最诚挚的友情!

话说,他是不是该找乔乐山研究一些香精啊添加剂什么的?据说二战时,日本矬子的肉罐头就是一些谷糠加上香料调制成,打开一罐当真是香气扑鼻,吃进嘴里……不好意思,不比沙子味道好多少。

当然,李谨言就算想要当个黑心商人,填装进罐头里的也是肉,口感啊味道都会很不错,关键是绝对吃不死人就是了。

罐头厂还没有大规模投产,只是试制出了第一批罐头,虽然工人们操控机器的动作还有些生疏,到底还是按照洋人技师教授的流程完成了所有工作。李谨言最关注的是罐头消毒杀菌的过程,确定所有环节都没出错之后,率先拿开一罐启开,和在场的众人分享了楼氏罐头厂出产的第一盒罐头。

按照后世的话来说,那真的是“味道好极了”!

纯天然的原料和配料,除了亚硝酸盐,没有添加任何化学防腐剂,李三少吃进嘴里险些热泪盈眶,这TM的还是午餐肉吗?有了楼氏午餐肉,二战时让美国大兵抱怨,英法大兵羡慕的斯帕姆小肥猪,可以哪凉快哪歇着去了。

楼少帅已经随军队开拔,李谨言没能和他“分享”第一罐午餐肉,不过却给楼大帅送了几罐,大帅吃完一抹嘴,午餐肉罐头立刻加入了后勤部的军需购买订单。

于是,楼少帅前脚刚抵达山东,李三少后脚就送来了一车厢的肉罐头。

军需官再一次颠颠跑去找到楼少帅,在一屋子师长旅长团长的面前 ,戴着少校肩章的军需官啪的朝楼少帅敬了个军礼:“少帅,有一批军需物资请您验收!”

上次李谨言给身在满洲里的楼少帅送东西的事情,经过戍边军和第一师第二师众多兵哥的口耳相传,北六省的兵哥们大都知道了少帅有一位喜欢往前线送东西的夫人,而且送的还都是好东西!

楼少夫人送东西来了?

屋子里这些老兵痞的脸皮比起钱伯喜和杜豫章来说只厚不薄,听说李谨言送东西,也都起了好奇心。军事会议也不开了,反正这两天肯定打不起来,全都跟着楼少帅去了军需处。

众位师长,旅长和团长大驾光临,亮晃晃的肩章和领章险些亮瞎了军需官们的钛合金狗眼。

“东西呢?”

楼少帅言简意赅,军需官直接朝身后的罐头山一指,“报告,都在这里!”

罐头对这些兵哥来说还是个稀罕物,华夏虽然已经有了罐头厂,但大多集中在南方,尤其是广东,而且多以水果和鱼肉罐头为主,这种午餐肉罐头还要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才会出现。

楼少帅也没多废话,签了单子就让副官去叫人来搬东西。

鲁军不好开口,北六省第十师和第十一师的大小兵痞们却笑得满脸谄媚,“少帅,见者有份,分点呗?”

楼少帅冷眼一扫,最终还是把第一批罐头分出了三分之一,其余都搬回了独立旅驻地。只是这分出去的三分之一也足够让北六省的兵哥们炫耀了。

每当他们在友军面前启开喷香的肉罐头,大口大口就着馒头和干饼吃的时候,那些只能啃干粮的友军们的眼神,是羡慕嫉妒恨还是羡慕嫉妒恨呢?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兵哥们只有一个感觉,爽,真TMD爽啊!

于是,他们吃得更大口了。

第六十一章

北方政府联军在山东泰安等地集结的时候,南方政府各省也陆续出兵,除了宋舟的南六省军队,最让北方联军关注的就是两广的桂军和粤军。

这些南方兵都不好惹,打起仗来狠得要命。

之前北方刚宣布独立时,楼大帅手下的军队和司马大总统手底下的几个师,都和两广的军队遇上过,那时郑大炮还没被彻底架空,手中还有一些权力,那几场遭遇战让许多老兵记忆犹新。

“TNND,又是那帮南蛮子。”一个面容端正,左耳却少了一块肉的老兵狠狠抽了一口烟,“老子耳朵上这块肉就是让一个南蛮子给咬掉的!不怕和那帮人打枪轰炮,就怕和他们肉搏,他们尽用损招。”

“可真是。”另一个北六省老兵蹲在地上,正挖着一盒肉罐头,一边大口吃着,一边附和,“他们下手贼狠,专挑那些个地方。”说着,把勺子插在罐头盒里,手指向前一戳,恰好戳在了一个新兵的裆部,“知道不?一爪子下去,你小子就甭想娶媳妇了!”

新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并腿,手往下一护,几个老兵哄堂大笑,弄得那个新兵面红耳赤。

老兵仔细刮干净了罐头盒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一点肉沫都不剩,才咂咂嘴,把盒子放到一旁空了的箱子里,“要我说,咱们在少帅的独立旅里,那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瞧瞧这身军装,这肉罐头,还有这个,”老兵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步枪,“正宗的德国货!不说山东兵,就连那些河北兵看到了不是也眼睛发直吗?”

“当兵扛枪,就是个卖命的买卖,搁在以前,咱们打仗不怕死就怕残!死了家里的老娘还有抚恤金。要是残了,遣散费花光了就等着要饭吧。”

“是啊,我一个老弟兄,原本一个壮实得像牛一样的汉子,回家不到半年就死了。说是病死的,谁不知道是不愿意拖累家里,自己……”老兵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连站在一旁的新兵也感受到了这些老兵的悲伤,他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可好了。”老兵突然抬起头,搓了一把脸,“就算是残了,伤了,也照样有个地方能给咱们干活。”

“是啊。”另一个老兵接口道:“知道刘疙瘩吗?”

“就是以前那个扛机枪的?”

“就是他。在满洲里他伤了一条胳膊,这老小子还娘们似的哭天抹泪,说后半辈子没指望了,不如当初一颗手榴弹结果了自己,还能拖上几个老毛子。现在呢?”老兵嘿嘿笑了两声,“在咱少帅的农场里干了几个月的活,听说婆娘都能说上了。”

“是少帅媳妇的农场。”

“媳妇都是少帅的,旁的还能掰扯开?你说啊,这个……”

老兵们的话越说越偏,开始满嘴跑火车,话题也渐渐朝儿童不宜的方向开去,听得一旁的新兵面红耳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连长过来巡视了。老兵们这才住口,齐刷刷的站起身,身板挺得那叫一个笔直,军装军容那叫一个整洁,看得新兵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刚才那几个人吗?还是说他刚才是头晕做梦呢?

实际上,正如这几个北六省老兵说的,凡事就怕对比。山东兵倒还罢了,毕竟离得远,但河北本就与察哈尔和热河接壤,冀军原本还仗着自己是大总统的嫡系,有些看不起这些地方兵,真同北六省的大兵接触下来,就没有眼不红的。

“你说这叫什么事。”一个冀军一边咬着干粮,一边抱怨道:“咱们可是大总统的嫡系,却样样比不上那群北六省的,这吃的穿的不说,就连手里这枪,人家用德国货,咱们呢?”

“少说两句吧。”另一个冀军朝说话的大兵使了个眼色,又转头四处瞅瞅,见没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盒肉罐头。

刚刚抱怨的大兵立刻不抱怨,双眼发亮的看着他手里的罐头,咽了一口口水,”这可是好东西,从哪弄来的?”

“我一个叔伯兄弟在那边当兵,”说话间,拿着罐头的大兵掏出随身的刺刀启开了罐头,顿时口水也下来了,虽然大总统从不亏待嫡系,可上头的军官照样吃空饷喝兵血,原本的十二块饷银,到手的还不足七块,后勤的军需官各个肥得流油,下边的大兵却只能啃硬干粮。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还想吃肉?美得你!

以前他们也不在乎这些,毕竟大家都一样。如今看到北六省的军队,这差距就太明显了。

人家吃肉,他们啃硬干粮,人家穿着新军装和千层底的布鞋,老兵还有胶底的,他们大部分还穿草鞋!人家拿着正宗的德国货,他们用的还是老套筒和汉阳造。虽说鲁军比起他们还不如,可看着北六省的这些兵整天鼻孔朝天的在他们面前晃悠,不憋气才怪!

罐头启开,两个大兵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用刺刀切开,用手抓起来就吃。

“这味儿可真不错!”拿来罐头的大兵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想当初我那叔伯兄弟还是逃荒逃去的热河,一家子就剩他们兄弟两个,实在没办法才去当了兵,逢年过节还要我周济,如今我想吃盒罐头还得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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