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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年(6)+番外

作者: Yuminaganev 阅读记录

之所以渐行渐远,大抵还是因为先天对情感上的敏感与脆弱,若我足够胆大或许在那个路口,我与秋雪就有可能会重归于好,当然这也只是臆想罢了,就好似弱者始终会有幻想作为强者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一般。

我想大概便是在第二学年的一开始我即永远地失去了能够与森子相识相交往的机会,只是那时仍抱着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必胜之信心。

应该是在初冬时节,我遇见了我的新同桌——斋藤蕤,一位活泼有趣却时常想要表现出冷艳气质的女子,相比起那时懵懂无知的我,她可谓是渊博者了,为我排疑解惑,指点迷津。自然她成为了我的情感专家,热心地帮我解决几近所有的感情困扰。

其实最初分配座位时并非是要坐到一起的,只是都不满意彼此将要挨着的人,便仓促凑一起罢了,刚坐到一起的时候,她还时常有凶我,我亦有不满她的时候,彼此宛如相生相克般的存在,还时有不愉快。不过随着慢慢适应,虽她还是会凶我,但我们已相处的十分融洽,竟话痨到可以一直从清晨第一节 课聊至晚自习结束。也因如此,我已不再有那么多时间去思念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森子,或许只能在夜深人静当大地都陷入沉睡时我才得以想象一下可能会与森子发生的故事,不过多半都已经是不着边际的片想罢了。

斋藤使我于课上亦能收获不尽之快乐,安藤又几乎垄断了我课余的无穷愉悦,而森子呢?“森子”这个词正迅速由现实坠入不实的幻想之中,没有言语没有照面,也没有恩尼格码与莫尔斯码的响声,连公信的交流都已趋近停止,失去可以寄托情感的客体,思绪必将滑至虚拟,可我又不能将自己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毕竟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像极了一个没有头绪的演员自编自导自演的舞台剧。

实在是令人感到讽刺,我竟像个小孩子赌气一般,不同意交往都不带搭理,一边见到森子仍然保持目不相接,另一边却又寻找各种机会继续执拗于进行告白,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狂猎妄大呢。

转眼间就到了岁末,忙碌的期末也过去了,迎来了短暂的新春假期。长庆十六年的雪是会载入史册的,极其强劲的斯图亚特冷气流裹挟着冰冷的间隔洋水汽翻山越岭顺着中国走廊一路直下竟来到了最上川旁的橘原城,使得大雪延绵两日有余。

坐于茶屋中望向窗外的漫天飞雪飘落橘黄色的灯光之下,我便想要是这么下一夜,明早必是积起深雪层层,因而我突然联想到了“长良深雪”这个名字,进而想起与之眼眸神似的森子。在如此雪夜伴随着温酒的酒劲我来到许久未有使用的恩尼格码机前,逐字逐句细细雕琢又一次向森子发去一封看似深思熟虑实则苍白无力的告白信讯。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森子自是再次委婉拒绝了我,之后便聊至其他,寥寥几句心已似窗外飞雪渗入百般寒。

那晚,我梦见了森子,立于长川一畔,高山之上,道路一旁,大桥之下。不知此为何川又谓之何桥,于路之对面,我只知是她,是“晋川森子”,袭素黑大礼服,手捧黄色玫瑰。但我始终无法看清她的脸,只知她低头沉默,仿佛眼前无人。待我沿道路往前走出桥洞,再回头人已不见,空留通天般的鸟居,素白的樱花随风逝。

斋藤与我首次同桌的时日不久便随着班主任提出的新版位置调整方案过去了,与此同时换来了一位新的同桌,她的名字叫做马斯塔妮,自帕夏国而来。帕夏国位于明帝国西陲,对一直生活于和帝国的我而言,当然是对神秘的西域知之甚少,所以单是马斯塔妮的相貌与衣着就自始带着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高高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眸从冷萃、瑰红亦或是其他艳丽的面纱中露出,贴身的露脐装束裹挟于隐约的丝织长纱下,让出露的后腰时隐时现于飘柔的丝袍中,束身的薄衫短裙与包裹地可以称得上严实的纱丝相搭配,加上来自异域的香薰使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朦胧之感。

马斯塔妮是位很热情的女孩,虽然很多方面她确不能及斋藤,但足够温顺,有着无微不至的体贴,如若说斋藤是一位严厉又不失趣味的人生导师的话,那马斯塔妮则更像一位善解人意的同伴,虽她不能像斋藤一样同我自天体运动讲到蒸汽革命,亦不能为我排解困惑,但仅从同桌角度来说还是好的,甚至还在课余时间教会了我几句□□都语。

与马斯塔妮同坐的感觉是断然不能与挨着斋藤时相比的,因为我们关系的外在表现都已到了会令人误会的地步,甚至连安藤都会开玩笑地将马斯塔妮说成与我关系匪浅的女子。面对如此情境,我和马斯塔妮也只是不语笑笑了之罢了,可能觉得解释都多余吧,毕竟对于这种不可能存在的情形心知肚明,也有可能是因为出于某种古怪的想法而挺享受于这样的朦胧中。诚然,我十分肯定是未有喜欢也不大可能喜欢上马斯塔妮的,毕竟“喜欢”这个词已经被固化为了森子的专属词,尽管这种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自己都已捉摸不定难以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