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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120)

终于把他给逗笑了,可一转眼,又去找他的双秀阿姨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怪嫉妒的,可有什么办法呢,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分身乏术啊。

1995年6月22日/星期四/晴(夏至)

今天去产检,本来双秀要陪着我一起的,可是小拓冒,咳个没完,小脸涨得通红,怪心疼人的。

我留双秀在家看护小拓,打电话给敏娟,让她请半天假陪我去。

敏娟陪是陪了,一路唠唠叨叨,说,你家大山呢,孩子又不是你一人的,阖着他把人造出来、不管啦?

我跟敏娟解释说,大山忙,市里造商场,他的工程队忙着竞标,这阵子,连矿上的事都放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敏娟现在说话酸溜溜的,她说:“男人啊,看紧点,你家大山现在腰包鼓啦,外头那些小妖精可眼馋呢。”

我说不会的,大山很顾家,一得空就待在家里,撵他都不走。

敏娟说:“那当然了,你家里放着个那么漂亮的小保姆。”

这叫什么话!我一生气,撇下她走了。

这还是好朋友呢,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菜场,我想着顺手买点梨,给小拓炖冰糖水喝。

没想到遇见长喜,这糊涂孩子,拣了鱼、让人杀好之后才发现身上钱没带够,摊主不爽快,扯着嗓子骂骂咧咧,长喜人老实,跟根桩子似地杵那任人骂,脖子都红了。

我气不过,上去给了钱,把摊主骂了一顿,长喜吓坏了,一直拽我走,说怕对方打我。

我才不怕呢,我肚子里怀着一个,你动我试试?你打不起!

长喜把我送回家,一路上,我老觉着他有话说。

我问他是不是手头紧、想借钱,让他别不好意思,有话尽管开口。

长喜吞吞吐吐,最后憋出一句:“林姐,你把你们家那小保姆……辞了吧。”

为什么啊?我有点紧张,问他:“双秀是不是在背后,虐待我家小拓了?”

长喜赶紧摇头,说:“就你不知道,外头都在传……”

他看了眼我的肚子,不说了,我再追着问,他居然一拔腿,跑了。

准是有不好的事,怕说了我动胎气。

我的觉一下子糟糕透了,不会叫敏娟给说中了吧?

***

回家的时候,我跟做贼一样,慢慢地、屏着气开门,门开了才发现自己傻透气了:大山这两天不在家,我这是准备捉什么呢?

小拓房间的门没关,我偷偷挨过去,看到小拓躺在床上,双秀给他讲神话故事呢。

听了会,讲的应该是夸父逐日。

“夸父说啊,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把太阳给大家带回来。”

“他遭遇了重重的险阻,终于气力不支,倒了下去。可是他不甘心,他拼命地用手指往前扒,扒得鲜血淋漓,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他还是扒……”

现在的童读物,是不是写得也太吓人了?跟我小时候听的不大一样啊。

我听到小拓磕磕绊绊地问:“那……那夸父的手手,不就坏了吗?”

双秀说:“是啊,他扒到死,也没成功。还扒秃了三根手指头,多惨哪。”

小拓纠着脸,在那数手指,就跟他也疼得很厉害似的。

把我给看笑了。

——【林喜柔的日记,选摘】

【第四卷 】

第47章 ①

炎拓走出酒店很远,才打开手机,给熊黑打电话。

按理说,他已经快“失踪”一日夜了,设想里,熊黑一定是火烧火燎接电话,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熊黑才接,声音倒不失兴奋:“炎拓?”

炎拓说:“是我,我现在去哪?”

他仔细分辨听筒里传来的、不清晰的背景音,熊黑应该不在屋里,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还听到了汪汪的狗叫。

熊黑说:“你等会啊……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去阿鹏那……艹,这死狗,赶走赶走!”

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着边上人说的。

炎拓有不好的感觉:他刚刚回答“是我,我现在去哪”,故意不透露之前的动向,以为熊黑一定会追问,也一定会驱车来接——没想到都没有。

这不合常理,除非熊黑现在有更紧急的事做、暂时顾不上他。

他追问了句:“你现在在哪?”

熊黑嘿嘿笑了两声:“办事呢,炎拓啊,你回来就好,等我回去再说啊,挂了。”

炎拓还想再问什么,那头已经断了。

***

熊黑给的地址是个县乡结合部的小区,位置很偏,往西去不久就是野地了,一期交房不足一年,二期刚交房,三期还在建,所以绝大多数业主要么正装修,要么装修还没提上日程,入住率奇低,一幢十几层的楼,亮灯的也就两三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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