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枭起青壤(157)

再看炎拓,漱完口,抽了张洗脸巾擦脸,䁖都不䁖他一眼。

老子还就不信了!

吕现发了狠,又把屋里转了一圈。

没了,都没了,炎拓早上一定收拾过,那些自己用胶袋封好的手术垃圾,一袋都不见了;炎拓昨晚明明拎回来几兜购物袋,也都没了影;手术床擦拭得干干净净,连个印记都没有;都说女人容易掉头发,可他蹲地上看了,一根头发丝都没捡着。

监控!对!监控。

吕现眼前一亮,旋即泄气:监控是有,可是装在门外,而且炎拓连头发丝都能给清了,能漏过监控吗。

他看向炎拓,心里怪不得劲的:“你这,至于吗?”

炎拓皱了皱眉头,还伸手挨向吕现的前额:“没发烧啊,一觉起来说什么胡话呢。”

吕现没好气,一把格开他的手。

炎拓不露声色:吕现如果可信,当然很好;如果不可信呢?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不能翻船,更得加倍小心。

他在毛巾上擦干手,进屋把行李箱理好了拖出来:“走了,我跟阿鹏打过招呼,他会帮你搞个旧手机先凑合着,回西安找我拿新的。”

吕现蔫蔫地目送炎拓离开,连即将到手新手机的欢愉,都冲淡不少。

这一家子……

设立了助学基金、资助他的学业,对他有恩却早逝的,炎拓的父亲炎还山。

被他奉为女神,年轻貌美却游走于黑灰色地带的,炎拓的小阿姨林喜柔。

看似最正常的,却忽然间也有了距离和秘密的,炎拓。

都不是我等普通人相交得起的啊,他想。

他汲拉着拖鞋去到厨房,一筷子一筷子捞起已经发坨的面条。

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设想一下了。

多存点钱,希望能在公司这些违规操作败露之前,金盆洗手、及时上岸吧,否则万一被带累,铁窗之下,他连坨了的方便面都享用不到了。

***

炎拓乘坐电梯,直下地库。

地库里,只寥寥两三辆车,都是“自己人”的,吕现的那辆,他停在了最角落的地方。

炎拓走到车边,先打开后车门。

裹着毯子的聂九罗正安稳睡在后座上,因着后座长度不够,小腿微微屈起了些。

炎拓把行李箱竖放到前后座的夹缝中,权作挡板,防止紧急刹车时她的身体会不受控滚落,然后帮她掖了掖毯边,正待抽身出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上摸索了一回,实在也没什么东西。

又在副驾上自己买的食品袋里翻找,末了拣了颗小金桔出来,塞进她的掌心,这是他买了预备路上醒神时吃的。

而她手指内扣,也就那么握着了。

……

聂九罗这一觉睡得很长,但并不安稳,偶尔有意识,能接收到身周的一些动静,可没法形成思考,因为太累了。

累得没法费一点点神。

只记得起初很凉,后来毛绒绒的很暖和,再后来像在游车河,无数或急或缓、或轻或重的车声,从耳边飘掠过去,还似乎路过橘子树下,清甜的味道里带一点点酸,刺激得她身体没醒,味蕾倒先开了。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亮着灯,她眼睛还没适应,看不清,只觉得周围的陈设简单、朴素,还透着点旧。

有个男人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看她,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形高大,遮去了她一半的视线。

聂九罗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听到那人说:“是我。”

声音挺耳熟的,她想了又想,反应过来。

这是炎拓。

炎拓啊……

她的身体重新松弛,眼皮复又闭上。她不知道自己滑入机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有一种直觉:炎拓对她,没有威胁。

那就好,她又可以安心睡了。

炎拓说:“聂小姐,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这噪声真是烦人,聂九罗眉心微蹙,脑袋不耐地往枕头里窝了窝,很快,整个世界又消停了,身子不断往黑里坠。

一看她这架势,炎拓就知道,她没那么快清醒。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生死河岸淌过水的人。

炎拓出了房间,客厅里,刘长喜正帮他削苹果,见他出来,紧张地站起身,削了一半仍没断的果皮颤巍巍地缀挂下去:“怎么样,房……房间还满意吧?”

***

刘长喜是中午的时候接到炎拓的电话的。

炎拓没具体讲原因,只是说有个朋友受伤了,想送去他那儿,让他帮忙照顾一阵子。

刘长喜一口答应,把店里的生意交给伙计,赶回家做大扫除,原本是想把主卧让出来的,又怕自己住久了有味,于是重点打扫客卧,还翻出新的被褥床单给铺盖上。

上一篇:她有毒 下一篇:不当大哥好多年[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