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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187)

他伸手过去,环住她的腰,聂九罗顺势偎进他怀里,身体柔软微凉。

那一瞬间,炎拓感觉,像热恋的情侣偎依互靠。

下一秒,他笑自己多想:他和她,还……不算熟呢。

***

安置好聂九罗,炎拓研究那张单人折叠帆布床,聂九罗看到他伸手把床架子撼了又撼,嘴里还嘀咕:“这行不行啊?”

聂九罗躺得安稳,又一身轻松,生了闲心,乐得闲聊:“阿姨都行。”

炎拓仔细检查承重架,试图找出有没有标注承重额:“阿姨多重?我多重?能一样吗,而且长喜叔是个节俭的人,买东西都便宜。”

自尊心还特强,不接受人家周济,说什么:有多大手,捧多大碗,我这都用得挺好的。

聂九罗手指绞着被角玩:“你不能老觉得便宜没好货,有时候也物廉价美啊。”

炎拓没搭话,还真让他找着承重标了:“限重75kg……”

聂九罗:“你多少斤?”

炎拓个子不矮,得有个183或者184的样子。

“145左右吧。”

这要看状态,有时轻两斤,有时重两斤。

聂九罗心说,这可危险了,就算你纯145,还得加上被子呢,冬天的被子,哪条没四五斤?

“没事,人家承重150呢,足够了,你睡得礼貌点、别在上蹦迪就行。”

炎拓半信半疑,不信也没办法:也没第二张床了。

关了灯之后,他很礼貌地躺了上去。

聂九罗竖起耳朵,听床腿支架发出吱吱呀呀的晃响,觉得这床真是太可怜了,这不是响,是痛苦呻吟啊。

她琢磨着,必有一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塌。

不过,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等到,聂九罗有点遗憾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熟间,耳边突然“咯吱”一声——大概是炎拓睡熟了、也忘了礼貌这回事,下意识翻了身——紧接着一声闷响。

这是塌了?

聂九罗陡然睁眼,睡意全无。

果然,她听到炎拓压低声音咒骂:“我去!”

真塌了?!

实在太好笑了,她忍住笑,装着还在睡,憋笑到肚子疼,伤口都抻到了。

大概是怕吵到她,炎拓爬起来之后,也没开灯,只是打起手机手电,一节节支起床架,嘴里嘀咕:“什么破床……”

支到一半,怕动静太大,回头看了看她。

好么,看似睡得四平八稳,怎么连人带被子都有点发颤呢,这是在笑呢吧?

炎拓无语。

过了会,把打光移回来。

毕竟,他还得修床。

***

第二天早上,聂九罗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炎拓。

人不在屋里,他比她起得早,那个帆布床已经折叠起来了,委屈巴巴地靠墙放着。

一时间,真是说不清是人倒霉呢,还是床倒霉。

聂九罗又想笑了。

……

刘长喜天不亮就去店里了,给炎拓留了张字条,说是阿姨大概十点钟就能过来接班,他要是不着急,等阿姨来了再走也行。

也不赶这三两小时,炎拓去小区外头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聂九罗已经醒好一会了。

炎拓问她:“洗漱吗?”

聂九罗点了点头,反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炎拓偏不让她如愿:“睡挺好的,好久没睡这么安稳了——在家老睡不好,果然还是在外头心里踏实。”

是吗?

看他脸色很是诚恳,聂九罗也有点不确定了:该不是自己日有所思、做的梦吧?

梦得还挺逼真。

……

洗漱完了,在床上支起小桌吃饭,聂九罗胃口不大,粥只喝了两口,烧麦也只啃了半个。

炎拓注意到了:“不合胃口?阿姨做的饭呢,你适应吗?”

聂九罗没吭声,顿了顿说:“炎拓,我想回家养伤。”

炎拓哦了一声,低头把剩了一半的包子填进嘴里。

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聂九罗解释:“阿姨挺好的,但对我来说,这是别人家,待着不习惯,回自己家,会自在点。家里有卢姐,跟我那么久,有她在边上,什么都方便。还有,我有开私家医院的熟人,去复查或者复健,不用遮遮掩掩的。”

毕竟是枪伤。

炎拓点头:“挺好,挺好。你准备……怎么回去?你这种情况,自己走不行吧?”

听这语气,没有送的意思。

聂九罗说:“包个车呗,实在不行,我让老蔡……就是我朋友,找个靠谱的司机来接我。”

她刚睁眼时,看天气怪不错,现在突然觉得,也就这么回事吧,说出太阳,又不是大太阳,光照恹恹的,软耷耷。

炎拓几口喝完了粥,扯了张纸巾擦嘴:“一客不烦二主,要么这样,你先养两天伤,等差不多能走路了,我过来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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