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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236)

做了个梦。

梦里一片漆黑,他在拼命奔跑,不知道在躲什么——其实这个梦里,从头至尾就他一个人——但他就是觉得凶险而又恐怖,于是拼命地跑、拼命跑。

跑着跑着,就跑进了连通着小院的那条巷道,小院那么安静地矗立在那儿,门扇半开,透出柔和的光来。

他几步奔到门边,行将跨进去,忽然又改了主意,迅速把门关阖、锁死,然后转过身,后背抵住门,看向来路。

有什么东西猛冲了过来,整条巷子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撕裂,无数碎片在飓风里狂舞,重重击打过来。

然而还好,院子仍在那儿,保住了。

***

第二天,炎拓是最后一个去餐厅吃早饭的人。

倒计时启动,他反而不忙了,就像是大考迫在眉睫,温书已经没什么作用,调整心态最重要:名单给出去,邢深那头的奔忙开始,自己么,以不变应万变吧。

进餐厅的时候,他看到林喜柔坐在桌边,一手执餐刀一手执餐叉,但还没来得及分切碟子里的烤肠——熊黑正站在边上,半弯了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话。

见到炎拓进来,熊黑没再往下讲,站直了身子。

炎拓跟他们打招呼:“早啊。”

坐下的时候,他注意到,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异样。

昨天晚上,邢深说,会通过雀茶的手机开始联系林喜柔、假意谈交换人质的各种条件,这是……已经开始了?

炎拓只当不知道,擎起边上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呷了一口之后觉得实在是苦,又撕了一小包白糖,慢慢往里添加。

糖粉很细很细,纷纷扬扬地下去,像杯口落了一阵急雪。

熊黑出去了,厨房里,灶火重又打开,是阿姨知道他来,开始做他的一份早餐。

林喜柔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好,没睡好啊?”

炎拓灌了口咖啡,伸手揉了揉脸:“昨天睡得晚。”

“昨天,林伶和吕现,玩得怎么样?”

昨天冯蜜也在,硬说两人进展良好有点假:“也还行,这俩不属于互有好感的,慢慢磨着看吧,也许相处多了会有感觉。”

林喜柔点了点头:“今天准备忙什么?”

炎拓笑:“没什么忙的,最多去公司打个卡。林姨你准备做什么?我有空,可以陪同接送。”

林喜柔笑起来,但没吭声,旋即垂下眼帘,专心分切餐品。

昨天实在太晚,她没立刻打听,早上才吩咐了熊黑这事,让他先从旁查证,别找当事人问,省得打草惊蛇。

刚熊黑跟她说,确认过了,就是吕现那辆车。但他跟阿鹏打听了一下,开车的不是吕现,吕现到了石河之后,除了被阿鹏拉着出去做了一次精油按摩,其它时间,压根没出过屋。

那辆车,是借给炎拓开了——那段时间,怕板牙的人反扑报复,炎拓一般都是借车开,有时候,连驾驶证都借。

炎拓,又是炎拓。

一次可以是巧合,两次就一定不是了。

看来,她需要亲自关注他了。

林喜柔搁下餐叉,拽了张餐巾纸揩了揩嘴角:“要跨年了,今天请了阿姨打扫卫生,你带冯蜜去花市逛一逛,选些喜欢的花回来做装点,顺便叫上吕现和林伶一起,给他们多创造点机会。”

炎拓爽快地答应了:“那林姨,你喜欢什么花?我挑了帮你带回来。”

林喜柔说:“你看着挑吧,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不过不喜欢欧石楠。”

欧石楠,这名字可真够拗口的,也不常听说。

炎拓默念了一遍:“懂了,不买这个就是。”

阿姨端着托盘过来,给炎拓上餐:芝士烤面包、煎蛋、培根,紫甘蓝沙拉。

颜色搭配得真好。

炎拓一定没有懂她的意思,她不喜欢欧石楠。

欧石楠的花语是孤独和背叛。

她忍受了那么多年当异类的孤独,不该再承受背叛。

炎拓偶尔间抬眼,看到林喜柔正盯着他看:“林姨?”

林喜柔莞尔,笑得分外温柔,她叉了块刚分切好的烤肠送进炎拓碟子里:“多吃点,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

这一阵子,因为熊黑的人大多散在外头、不大往别墅来,别墅里本来就有些冷清,再把人打发走几个,就更安静了。

林喜柔拿了备用钥匙,打开炎拓的房门。

一般男人的房间,相对都会比较凌乱,炎拓不是,这归功于大学军训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他的物件总是整齐摆放,床上永远平整,被子叠成豆腐块,四角平直得可以拿尺子去量。

林喜柔缓步走到屋子中央,一样样打量屋里的用品。

这个屋子里,会藏着秘密吗?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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