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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238)

说完了又催炎拓:“走,吃饭去。”

炎拓答应着说了句:“换了衣服就来。”

林喜柔走了之后,他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书架。

明天还得接着打扫。

这日记本揣在身上显然不安全,万一不慎掉落,可就糟糕了。藏去别屋也不行,谁知道会不会紧接着又被“打扫”到了——今天暂时还是先放这吧,毕竟刚被打扫过一遍,属于“安全区”。

***

晚餐很丰盛,但炎拓吃得食不知味。

打扫卫生这一出让他一颗心高高悬吊起来,一时间摸不清真的只是年前例行打扫还是自己被进一步怀疑了。

为了安全,凡事得往坏处想,就当是被怀疑了,至于是哪一处爆了雷,他说不清,就像之前对聂九罗说的那样“介入得太多,很多事情做得并不完美”,经不起严查深挖。

他吃得很慢,缓缓嚼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林姨她们目前只是怀疑,没有切实证据。毕竟,最危险的那几次,比如狗牙行刑,再比如对付陈福和韩贯,是没有监控的。

如今,大事在进行中,为了让事情平顺,有两件事他得确保——

一是,不能让林姨知道他有名单,这个好办,都记在脑子里,书面的已经彻底粉粹了。

二是,不能让林姨知道他和林伶是有合作的。这个也还可行,因为自打当年林伶“表白被拒,离家出走”,他和林伶的表面关系,就一直不咸不淡,属于并不疏远,但也绝不亲近的那种。

……

对面的冯蜜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炎拓,你吃个饭像绣花,魂呢,飞哪去了?”

炎拓一惊,林喜柔瞥了冯蜜一眼:“多什么事,还不许人家走个神什么的了。”

……

炎拓最先吃完,碗筷一推回房,起身时说了句:“林伶,待会到我房里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

回到房间,炎拓先在各个电源处检查了一下,确信都没被动过、不会安装什么窃听摄像。

他关了大灯,只留书桌灯,倒了杯水,又摸过纸笔开始写字。

林伶过了会才过来,过来的一路都感觉怪怪的:以前不是没跟炎拓约过,但都是私底下、避着人的,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是让她心里没底。

门没锁,她开门进屋,反手带上时,问了句:“要锁吗?”

炎拓摇头。

林伶莫名其妙,走到近前:“你喊我过来,聊什么啊?”

炎拓食指竖到唇边,轻嘘了一声,举起第一张纸给她看。

上头是一个电话号码,后面写了个“邢”字。

底下写了一行字:记住这个号码,如果我出事,联系这个人,想办法跑。

林伶脑子里嗡的一声,刹那间,眼泪几乎涌出来,炎拓皱了皱眉头,以眼神示意她快记,同时不住往门缝底下瞥。

内暗外明,如果门外有人走动,从缝底可以观察得到。

暂时没人,他低声说了句:“未必有事,只是以防万一。”

林伶鼻子吸了一声,盯着那串号码看,同时不住默念,刘长喜的号码她已经记熟了,而今再记一个也不是难事——只是炎拓的话让她心里害怕,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

过了会,她点了点头,以示记牢了。

炎拓把纸揉了,塞进杯水里,又倒插入笔杆搅了搅,墨字很快洇开。

他拿起了第二张纸,这一张上,字比较多。

林伶紧张地看着。

***

林伶离开餐桌之后不久,林喜柔示意冯蜜:“过去听听,说了些什么。”

冯蜜皱眉:“听墙角啊?林姨,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土?你就不能在他屋里装个针孔摄像头什么的?”

林喜柔淡淡说了句:“这些都是对付没准备的人的,他要是有防备,装了也没用,赶紧的,利索点,小心点。”

冯蜜没再说什么,起身就去了,再说了,她也挺好奇。

林喜柔又吩咐熊黑:“从现在开始,尽量别让小拓出门,但凡出门,跟林伶一样,私下里派人盯着。”

熊黑正喝汤,闻言一惊,差点呛着,咳了两声之后,他扯了张纸巾擦嘴,看看左右,压低声音:“为什么啊,不是没查出什么来吗?”

电脑给专业的人看了,说没什么东西,也就存了一些小电影和照片。

屋里也都翻查过,连书架上的书都搬下来倒腾了一回,再搬上去。

林喜柔轻轻放下筷子。

“有,我们没找到而已。”

***

冯蜜走到炎拓门边,左看右看都觉得束手,这硬邦邦的一扇门,让她怎么听啊,真是愁人。

末了,她把耳朵凑到门边缝处。

不由得又怀念起在黑白涧的日子,那时候,她鼻子灵,耳朵敏,夜视力也出类拔萃——当了人就差远了,人生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两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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