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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315)

聂九罗脑子里大概能画出路线的剖面图了:先上,后平,再下,所谓的爬高只是障眼法,最终还是要往地下去的。

通过深井之后,再次脚踏实地。

这一次,空间开阔起来,人声也重了,照明是古今混搭的风格:有太阳能灯、夜光灯,还有燃着的火堆。

余蓉让山强他们把陈福领去关起来,自己则领着两人一路往里走,顺便也介绍了一下这头的情况:“人都在这了,住里头总比在外头露营安全。不过嘛,照明还是点火方便,太阳能灯得拿出去晒太阳,夜光灯又得先吸光,都太娇气了。”

聂九罗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先前走夜路,有没有听见野兽的叫声?”

野兽的叫声?

余蓉挠了挠头:“好像……有吧,有也不稀奇吧,秦岭里肯定有野兽,趁夜嚎两嗓子还不是常事吗。”

聂九罗说:“不是普通的动物,在南巴猴头一带,叫声很诡异,陈福听到了之后,反应特别不对劲,那感觉,像是遇到了同类、想出声应和……你们如果听过,肯定会有印象。”

余蓉仔细想了想,十分肯定地摇头:“没有,我们经过南巴猴头那一片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

那看来是巧了,不过想想也对,那叫声只是突兀起了两次,并没有经久不息,但凡早一刻或者晚一刻,都会错过。

聂九罗寻思着,这头完事之后,如果还有余力,得建议邢深往南巴猴头走一趟。

炎拓打量左右,截止目前,感觉像是行走在幽深的地洞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这就是进了……金人门了?”

余蓉差点笑出来:“金人门?做梦呢,这就是老秦村,内村。后来才渐渐发展出外村来的。”

再绕了一个弯,内村的全貌尽现于眼前。

憧憧火光中,炎拓最先看到的,是洞壁上凿出的一层一层,不止一面有,其它方位也有,乍一看还挺壮观。

余蓉说:“现在也只能推测了,这里靠近一号金人门。最初缠头军可能是把这儿当营地的,这一层一层的,当年估计都是大通铺,睡人的。”

甭管当年是不是睡人的,反正现在是,炎拓看到,每一层里都有支的帐篷,有人在打牌,有人在睡觉——只不过,人太少了,往里头一搁,非但不热闹,还显得分外冷清。

余蓉领着两人继续往里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有清脆的声响传来。

反正绝不难听,甚至称得上是悦耳,余蓉却大为不耐烦,提高嗓门嚷了句:“别敲敲了,没一个懂谱的。”

说话间,又绕了一个弯。

这一次,炎拓看到邢深了,就他一个人,手里握着根木棍,而在他面前立着的,是一架九枚一组的编钟。

这种乐器可谓古老了,炎拓只在博物馆里见过。

余蓉冷哼了一声,半是解释半是吐槽:“他跟我说,敲这玩意儿能招来阴兵。可问题在于,只有编钟,没留下曲谱,所以怎么招?总不会叮叮当当胡敲一气,阴兵就蹦跶着来了吧。”

***

邢深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过来的三个人。

准确地说,是人形轮廓的光吧,他早就知道炎拓身体光的颜色和聂九罗的相似,但没想到相似得这么厉害。

他有刹那的怔忪:为什么和她像的不是自己呢?疯刀狂犬才应该是这世上最搭的组合啊。

下一秒,思绪就被余蓉不耐烦的声音给打断了:“喏,人齐了,该讲什么你可以讲了吧?”

聂九罗这才明白,为什么刚见面时,余蓉就一直催促他们、表现得那么火烧火燎,阖着邢深这头的事,一定得等人“齐了”才开讲?

难怪余蓉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邢深嗯了一声,也不跟两人寒暄,开门见山。

他拿木棍端头指了指身前的编钟:“都认识这个吧?”

炎拓点头:“认识,编钟嘛,是秦朝的老物件还是后来仿制的?”

这要是老物件可就值钱了,毕竟是秦朝的古物——蒋百川他们求财归求财,居然从来没动过这东西的歪脑筋,也算是有点操守和规矩。

邢深摇头:“准确地说,这个叫编磬,我们称为缠头磬。编钟相对精致,磬就会粗糙点。它属于最古老的打击乐器,几片钻了孔的石片挂吊起来用于击打,就可以叫编磬。”

聂九罗走近前去看。

是跟平时采风时见到的编钟不一样,虽然大体形制相同,但这个挂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片。

炎拓也走过来,用手摸了摸,又屈指弹了弹,声响有点怪,他觉得非石非铁,也说不清是什么材质。

更诡异的是,石片都呈人形,但不是站立着的人:这些人形,有的双臂朝天,有的屈膝跪地,有的趴伏,有的拉开架势,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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