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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328)

出乎意料的,蒋百川的反应激烈到可怕,他尖叫一声,发狂似地拼命挣扎,居然把年轻力壮的孙理给掀翻了开去。

这一挣扎,包脸的衣服松开,雀茶看得清楚,他的一边嘴角处、直延到耳边,几乎都已经溃烂了,另一侧倒还完好,但这种极致的反差和不对称,被夜光石的幽光衬得形同鬼魅,叫人毛骨悚然。

她吓得险些站不住,但手上却出奇的稳,弩身一端,大声说了句:“蒋百川,你知道我准头不错的,你再乱动,我可就放箭了!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看!”

蒋百川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雀茶这么声色俱厉地说话,一时有些怔愣,真的没敢再动。

雀茶又吩咐孙理:“你,拿绳子把他捆起来,捆结实点,等余蓉她们回来了再处理!”

孙理胆战心惊地爬起来,从背包里翻出绳团,正往外放绳,蒋百川嘿嘿笑起来。

他说:“等余蓉回来?回不来啦,都回不来啦,你没看见外头那一双双白眼珠子吗?”

什么白眼珠子?孙理忍不住转过头、朝外看了一眼。

雀茶也不由朝外看去。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蒋百川面上掠过诡笑,猛地朝雀茶扑了过去。

***

小孩的脚印。

聂九罗想循着脚印继续往外找,但周围都找过了,有且只有这么一个——多亏了旁侧的土垛被蹭落了一些沙土,没这些沙土,连这唯一的脚印都不会有。

她知道炎拓在怀疑什么:“你是不是以为这是心心?不一定吧,可能是……小地枭呢?”

炎拓说:“小地枭,不是应该有爪子的吗?但这明明是小孩的脚印啊。”

聂九罗:“即便是心心的,二十多年了,她也该长大了啊。”

说得都有理,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两人正面面相觑,伍庆又猛嗅鼻子,然后抬手前指:“那里,那个方向,血腥味。”

这一次,孙周比他敏感,没等他说完,已经冲着那个方向急窜了出去。

余蓉头大如斗:“怎么又有了?”

不是又有了,伍庆解释:“刚离得太远,只能闻到这里的,这不是走过来了吗,所以又闻到了更远处的。”

周遭凶险莫测,不宜分散,大家得聚在一起才安全,余蓉一挥手:“走,都往前去看,这里别留人。”

一行人,又跟着伍庆往前走,这一回,走得更加小心,队伍的前后左右,都安排了人端着枪专门防范。

走了约莫十分钟左右,打头的人先压着嗓子叫起来:“那里,那里!又有一个!”

借着杂七杂八的手电光,炎拓隐约看到,有个男人倚靠着一座土堆坐着,脑袋半耷,双手斜瘫,那姿势,多半也是没气了。

孙周正围着这男人焦躁地爬来爬去,大概是按捺不住,伸爪子扒拉了一下,男人立时就倒了。

余蓉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这又是哪个?出个人专门记名字,特么死一个记一个,方便最后查对。”

有几个人赶过去认脸,炎拓不凑这热闹,他打着手电仔细查看周遭的地面,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

聂九罗说的也有道理,小孩不一定是心心,这么多年了,心心难道不长大吗?

可是,不是心心,又会是谁呢,总不见得经常有小孩被扔进这地底下来吧?

不一会儿,那头的认脸出结果了。

“这个……脸生,不认识。”

“肯定不是我们的人,没见过。”

“这死法,太特么邪门了,怎么是头顶开了个洞啊……”

听到是头顶“开了个洞”,聂九罗心中一阵异样,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去。

先看到脸,这人她也不认识,但又觉得有点眼熟。

正搜肠刮肚,炎拓过来了,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这是杨正。”

聂九罗想起来了,难怪她觉得眼熟,炎拓曾经给她看过地枭的EXCEL表格,里头有照片有信息,是有这么个叫杨正的。

余蓉莫名:“杨正又是谁?”

“林喜柔身边的一个同伴,是地枭。”

身侧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余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又起风了,地底的妖风,这一带土垛子丘块特别多,风在其间穿行盘绕,呜呜咽咽的,很像鬼哭。

负责四面警戒的那几个人枪口朝外,不敢有丝毫松懈,其它站着的人也下意识背靠背,互为防备。

聂九罗侧了头,打着手电看了看杨正的颅顶,只觉心内一阵恶心上涌:真的是开了个洞,手法干脆利落,不过,兵器一定比她的刀要大多了。

有意思,知道攻击头顶,这是地枭的要害。

余蓉舔了舔嘴唇:“什么意思?那头死了个我们的人,这头死了个地枭,这是……人质跟绑匪火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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