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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285)+番外

“大师您不过是路经西卫,不顾行途劳顿,犹特地上门为我西卫除邪降妖,盼莹感佩之至。”

“老衲份内之事,自然责不容贷。”

“可是,大师可否明示,这邪和妖到底在我西卫何处?

“正在贵宫之内。”

“……这座王宫里?”

53

无云大师来,是捉我的。

当妖邪二个字从无云大师嘴里出来时,我便晓得,这一趟,我要乖乖随他去了。

他是无云大师,他不是不识得我,我还曾亲自到过普济寺门前,他如果当真为了镇妖除邪,那一回等于是我自己送上门去。他彼时不捉,却远跋到此来拿,个中因由不言自明。

“大师请稍等,我有一样东西必须随身带着。”

我回寝宫,抱了放在王榻上的钱筐,即原路折返。

“小海,怎么回事?“半路上,莹郡主匆匆迎来,柳眉紧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巫人。秋长风不曾对你说,是认为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但他最大的敌人秋远鹤早已获悉,也不必再瞒什么了。”

莹郡主花容微变,怔道:“我早该防备着的!无云大师突然登门,我已经觉得蹊跷,原来,那秋远鹤如此轻易放弃,就是有一着棋放在这里!我怎如此大意?”

“这不怪你,你不晓得我的身份,对大师也无从防备。无云大师手里有我在乎的人,我必须随他走。”

“不行!”莹郡主拉住我,“你不必怕他,他的佛法奈何不了我,这座王宫也足能将他困得动弹不得!秋长风临行前,把西卫托付给了我,也把你托付给了我,你若消失……”

“他不会怪你,他该明白,为了婆婆,就算他在这里,我也必须要走。”

“你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岳儿非我……我都已经舍不得他,你怎舍得让自己的骨ròu陪你……”

“我会保护他。”目眺无云大师缓步而至,我道,“我该走了。”

莹郡主疾转娇躯,“大师,所谓妖邪,乃损人精气,害人体魄,惑世乱世之物。小海在此,对人无损无害,生活起居与常人无异,大师乃一代高僧,岂能如此混淆?”

无云合十为礼,“宇施主慧质兰心,望能体谅。”

我未再给莹郡主机会,闪步到大师近前,施决起步。

“小海,我也去!”移换达成前的刹那,身子尚在远处的管艳瞬间移形靠拢,与我一并消失在这座西卫王宫。

西卫城外,一处破落庙宇。无云大师对我未框未囿,便盘膝委地,侃侃而谈。

“您说,我的婆婆并不在秋远鹤手里?”为确定,我问。

“老衲不打诓语。老衲已将冯施主秘送出本寺。行前,冯施主曾试图与云施主联络,云施主并无回音。她此时,该返巫界了。”

“那……”我摸上倏尔间突了一跳的肚子,是因为“他”?我有孕之后,看似一切如常,实则有许多小处已受掣肘了罢?难怪,我目睹秋长风与水若尘共偎红帐那刻,情绪恁般起伏激烈,婆婆亦毫无回应……而娘能来,全赖于她比沧海更强大的力量。

“老和尚,说再多也没有用,你这位佛门中人还不是做了人家的走狗?你只道秋远鹤会拿你奇里奇众要挟,你以为秋长风会比他仁慈么?若你真将小海交给了秋远鹤,莫说你一家两家的分寺,这全天下的普济寺都能被他铲除得连一粒瓦片都不到,你信不信?”

秋远鹤恁是了得,不在京城,却能以凉州、任州二处的普济寺寺众之命,请得无云大奔波前来。这人行事,只求目的,不问手段,从这点论,着实可怕。无怪时至今日,精明刁钻的管艳仍难逃其阴影笼罩。

而管艳的言辞不敬,并未惹无云大师有一丝气恼,他浅声道:“老衲半身在红尘,半身在佛门,苍生之福即老衲之福,老衲的确无法会然置身世外。老衲曾夜观天象,窥得一线天机,虽不可泄,老衲却可顺应天命而行,为天下苍生谋得安定之福。”

“你不是在告诉本姑娘,你今天做的,就是为了顺应什么所谓天命罢?”

“管施主所言极是。”

“你以为你拿这两个字就能搪塞住本姑娘,就能洗去你不瓣是非的愚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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