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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140)

为此,皇后赐新妇凤冠霞帔,以示对这位救命恩人大喜的诚贺之意。阮阳王府亦送出大礼,并派了一位得力管事替侯府cao办婚礼事宜。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悦心以对。已然辞归故里的前内阁首辅,及现任吏部尚书,联袂找上昌阳侯府大发雷霆,皆因各自爱女嫁入此间十几年,未得扶正,如今却被一平民女子占去妻位,如何对得起爱女们的委曲求全?这番争执,地址为侯府大厅,时间自正午到夜间子时,结果是两位为女请命的慈父一位气厥当场,一位踢翻了侯府大厅内所有桌椅盆器,可想而知,并未如愿。

大厅内发生种种,丫鬟巨细靡遗、声色并茂地尽转述给了春眠听,并一再唏嘘,“侯爷对小姐,那可真是宠爱到了极点了呢。奴婢在这府里七八年,也从来没见侯爷对两位如夫人有那样的笑过,小姐,您好福气呢。”

“是啊,我好福气。”春眠也叹,“当真是难为侯爷了。”

“那.....侯爷昨日提出让您决定婚期,您可想好了么?”丫鬟虽替主子打听新人心思,脑中其实也费解:侯爷再宠爱这位小姐,怎会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连婚期也要交给她来决定?

春眠嫣然甜笑,“去告诉侯爷,尽快安排罢,早早完成了,早早给各家一个了断,也省得节外生枝,徒生波折。”

八十五花堂

为娶新人,昌阳侯送“旧人”入土为安,由此,躺在红玉c黄上十八年的原侯爷夫人,正式作古。而昌阳侯迎娶新妻之日也很快到来。

时入冬季,寒流已至,三日前还下过一场小雪。但,在这一天到来时,天际一洗阴霾,日阳光华璀璨,晴朗得直如秋日皓空。地面已无雪迹,大陇皇朝京都的青石板路,最适宜车水马龙。

昌阳侯府的娶亲仪仗盛隆而浩大,喜服傍身的昌阳侯骑高头大马,更显俊岸英武,不时回首,双眸深情投向那顶载着心上之人的八抬大轿,羡煞了街边闺楼中的无尽女儿芳心。

连绵不绝的喜乐声中,侯府新人在喜娘搀扶之下,踏着从大门延铺至喜堂穿越了整个庭院的红毯,蹀躞进入各位观礼宾客眼帘,站定在室央新郎之畔。

司仪拔声高喝:“吉时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回身对外,新郎头已低下,新娘盖着红巾的螓首本也要前俯,突然,脚步微踬,身形左右倾摇。

“夫人!”两旁喜娘失色,赶紧扶住那副羸弱娇躯。

“恋儿,怎么了?”阳恺握着她纤臂,急问。

春眠摇首,呐呐声道:“许是昨夜为试喜服太晚睡了,今早又起得太早,有些头晕。”

“要不要先歇息?”

“......不会误了吉时么?”

“无妨的......”

此时,侯府总管事迅步跑来,“侯爷,前面.....”

“皇后驾到——”一声高喝,替总管事道尽原委。

昌阳侯目光微闪。

声浪此起彼伏的诸宾客顿时无声,各自忙不迭按自身爵位职衔施礼迎接凤驾,坐在主位上的阮阳王妃也起身相迎。

“大家都免了这些礼节罢。”身着紫色云纹滚金边凤袍的皇后与阮阳王妃执手相握,一起在正位归座,挥袖道,“本宫来此是为了沾个喜气,要是搅了大家的兴致,可就是本宫的过错了。昌阳侯,还不快把你的新娘子扶起来?”

“是。”昌阳侯挽起佳人,谁知后者身躯乍立,又是一个虚弱跌踬。

“恋儿!”昌阳侯扶她纤腰,形急于色。

“新娘子这是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昌阳侯替答,“因近来为婚事cao忙,累着了。”

“新娘的身体要紧,快找间清静房间先让新娘子歇着,喝一碗醒神补气的汤水。这好日子里,时时都是吉时,也不怕晚些时候。”

“娘娘说得是。”阳恺慨然从命,对两位喜娘道,“扶夫人到后堂歇息,到厨间端一碗煨在炉上的参芪鸽ròu汤,喂夫人喝下。”

喜娘应是,搀走新娘。诸宾客在各位管事招呼下,到廊外设就的席筵桌旁就座。喜堂内一下子空落起来,因皇后仍踞主位未动,阮阳王妃与昌阳侯自然要留下作陪。

“昌阳侯,八年前,你从红莲教刺客手里救了本宫,本宫一直心存感激。听说你要娶妻时,皇上和本宫都是打心底里为你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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