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举府皆知,由不得他不加几分小心。王爷临行匆匆,并未留下什么话,若真有了异常,应及早打算。
“樊姑娘吃了茶,已经睡了。”侯在室门前的小婢道。
乌达开将人挥下,将大夫引进室内,“三位替这文姑娘诊诊,看……有无异样。”
三位大夫依次上前,号过脉,面面相觑,从同业脸上寻到了同一个答案。
“这位姑娘已然有了身孕,但身虚体弱,亟需好生调养。”
乌达开愕住。虽说就是为了检验这桩事的,但事态当真如己所关注,还是受惊匪浅。
“这件事,你们三个暂时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本总管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声,你们三个人便有赔上身家性命的准备!”
这件事,先不能声张,总要报给王爷知道,视王爷意旨定夺举措。临去前,乌达开不无同情地瞥了眼c黄上女人。唉,汉人有话“红颜薄命”,这位汉人姑娘当真应了这话了。
————————————————————————————————
“你每天与这些飞鸟玩得倒是高兴呢,怎不见你把心思用到本公主身上一半?”
对身后扑的女子,关峙未给予一眼,一径将左右手上的两只飞鸟拍飞,抬足向溪头缓步行去。
“关峙,你想惹本公主发火么?”珂莲掐腰娇叱。“本公主准备的婚礼一再被你给搅了,你说,你是不是有意选在婚礼将行前犯病?”
“我的妻子只能是我认定的人。不是我认定的,即使有了婚礼,又如何?”
“你——”她气结。
“我那日听见你的大夫建议你对我用春药,你不妨一试。”
“什么?”她怀疑自己误听。
“你所谓的‘得到’,不就是一具ròu体么?纵然是这具ròu体,没有任何迷幻意识的药助,你无论如何也是得不到的,不是么?”
“你——”她盯着那个颀长洁白的背影,想起了自己曾在一个火热夏夜着一袭艳丽薄纱站在这个男人面前。那个时侯,他注视她的目光,居然是怜悯的。
自取其rǔ。他说了如此四个字。
这个男人有着最好的学识与修养,言行无不优雅,这四个字是他给予过她的最狠的四字,但配着他那时的目光与表情,确确实实伤她至深。
“若你用了春药,我意识混乱不明,兴许能借机将你当成我的妻子,喊着她的名字与你欢好,也算聊解我相思之苦。虽然,这对隐岳有些亵渎……”
欺人太甚!珂莲美艳五官因狂怒扭曲,“关峙!”
他回过身,一派温润优雅,“不然,公主还有更好的主意么?”
珂莲眸闪杀意,“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本公主对她赶尽杀绝么?”
“你与楚远漠达成的同谋里,没有将羲国布军图交给南宫玖这一项罢?”
她丕然一震。
“你左手与楚远漠联合,右手与南宫玖结盟,两头取利。楚远漠必定不知你将羲国的布军图交给了南宫玖,否则,焉会留你?”
“……那又怎么样?”她高仰下颚,冷笑。“难道你还有办法将这消息知会给楚远漠不成?”
“公主莫急,仅是随口一问。我本想问的是,你与楚远漠的协议,应是你得到我,他得到隐岳。你认为他会让你对隐岳赶尽杀绝么?”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子,既然如此,你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保护,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么?”
关峙淡哂,“如果她能因此活着,有什么不好?”
“你……你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奇怪男人!关峙,本公主怎么会爱上你?”
蚀二二
黑虎军、奭国两股力量,形夹角之势,互成依恃,相作呼应,围攻羲军。
楚远漠深知此场战争与以往每一场最短五日、最长也不过一月的速战速决截然不同。持久之战,需要得不再仅仅是气壮山河、摧枯拉朽的士气,还应有平稳成熟、处变不惊的
军心。而自己麾下兵士,多擅前者,疏后者。为此,他命后方招募新军,实行严苛训练,灌输新念。军中老兵则由他在战争空隙亲作督促,以己身百倍信心影响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