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秘语(16)

回国后，顺利升了职，不久又调到了北京，是对他工作的进一步认可，领导有意培养和锻炼他，未来还有很多提升的机会。

韩森对时光说：“下一步会去哪，还要在北京待多久，我也说不好。在这个圈子想要完全安定在一个地方很困难。”

韩森想起时光在短信里问他的那个问题：人生是不是很难有圆满的时候？确实，人生没有圆满，而且还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活，不得不努力拼事业，后来工作虽有了起色，但却没有了生活。前几年，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一心扑在工作上，但现在有了她，他得重新规划和调整。她等了他五年，而他想用余生的每一个五年来偿还她。

“我知道！”时光理解他的工作，也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以前你打算怎么样，现在就还怎么样，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两个人在一起，就算达不到1+1＞2的效果，起码也得等于2，不能彼此消耗。”

“听起来很有大智慧的样子。”韩森语气轻松，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两天，她带给他的感动，不是一句“谢谢”或者“对不起”就能表达。

“那当然。”

韩森逗她：“等你遇到什么难事，找不到我的时候，你可别哭。”当然，他也已经在考虑要如何避免让她陷入这样的困境。

“不会不会，”时光敷衍两句，又着急问他，“你光说工作的事了，那生活呢？”

“生活？”韩森自嘲地笑笑，“没有生活。工作基本就是全部的生活。”

时光叹气，“其实我也差不多。不对，除了工作，我还要每天的惦记你。”

“夸张。”

那天下午，时光追着韩森问了好多他在国外的事情。她喜欢听他讲那些一件件的小事，他依然风趣幽默，她依然一脸迷妹样。

韩森问：“你好像很感兴趣？”

时光点头说：“我也去国外出过差，但没有长期待过，听你说，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也很苦很枯燥。”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体验一下。”时光很憧憬的语气。虽然她曾经查过很多资料，但她还是想亲自去看看他实际工作过的环境。

“那以后带你去。”

“好。”时光又兴奋地问：“那还有别的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别的？”韩森想了想，笑着说，“有啊。比如某天早上醒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么多条短信。”

时光恨恨地说：“陈若楠干的好事。”

韩森想起她在短信里讲过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她的这位朋友，才给他枯燥的驻外生活编织了这样一个奇幻又绚丽的梦。“什么时候请你朋友吃个饭？”

时光说：“等我大功告成的时候！”

时光尚且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还没来得及将她和韩森的再次相遇告诉陈若楠。时光觉得她一定得当面将这个好消息带给陈若楠。那时，她还一定要抱着陈若楠大哭一场，以此祭奠过去这五年来她经历的所有开心与不开心。

韩森问她：“那是什么时候？”

“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

“我以为已经是了。”

“还差一点。”

时光想，毕竟这年头滚个床单可比结婚容易多了。

“不错，”韩森夸她：“很严谨。”

☆、Chapter 9

关于韩森收到的那些短信，那是在异国他乡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闹铃响后，韩森摸到手机，将闹铃关掉，正要闭上眼睛想要再眯会时，意识朦胧中突然清醒过来。

谁发了这么多短信？这年头还有人发短信？

他点开前两条，挺莫名其妙的内容，不知所云。他没再继续往下看，起床，洗漱，吃饭，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到了晚上，无聊中想起那些短信，才又点进去。这一看却再也停不下来，他细细地读，全部读完后就有些理清了，发短信的应该是一个女孩，那女孩应该是在他参加过的某一个会上见到过他。

那女孩写日记似的絮絮叨叨的那些话，韩森竟读的津津有味。他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大抵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而那女孩，自从那一波统一发送的短信后，也再没了音信。

后来很多时候，在韩森觉得无聊或者郁闷时，他就会翻出那些短信来随便读几条，心情好像就会变得好起来。

很奇妙的体会。韩森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现在再想起那些短信的内容，仿佛一下子都有了画面感，她的语气，她的眼泪，她的笑容，一切都生动、鲜活了。

“奶奶去世了，半个月前的事情。我这还不算长的生命中，已经经历过几次生离和死别。先是妈妈，再是爸爸，现在是奶奶。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弃你而去，只留下你一个人在一座孤岛上。虽然我也知道人这辈子都是孤单地来，再孤单地去，可有时想起还是会觉得孤立无援。我不害怕现在一个人，但我害怕永远一个人。”